“本王真是有些想不明白,蘇大人明明知道,是你連通蕭城毅,故意設計他,害他辭官歸隱,那麼又為什麼還要拿出這樣寶貴的東西來救你呢?即便你們曾有師生之情,當初你那般設計他,也該耗盡了這點師生情分了吧。”
今日下午,他下令審查沈鴻彬之後,便有人帶著丹書鐵券前來王府找自己。在本已經辭官回鄉的蘇普說明來意,又與自己交談了一番之後,蕭奕洵答應蘇普放過沈鴻彬,一來,丹書鐵券確實能救沈鴻彬的命,二來,蕭奕洵自小便一直恨尊敬蘇普,看在他的麵子之上,他也會從輕發落沈鴻彬。隻是不知道蘇普與沈鴻彬之間的恩怨,他一直沒想明白,為何這個時候,蘇普會出手相救。
沈鴻彬沒有回答,隻是盯著麵前的丹書鐵券,木木出神。
蕭奕洵搖搖頭,繼而坐了下來,淡淡道:“你和蘇大人之間有何牽連,本王不想去追究了,不過既然蘇大人拿這個東西來換你一命,那麼丞相大人,你的命可以說是保住了。”
終於從震驚的心態中恢複平靜,沈鴻彬亦是冷冷一笑,反問道:“那麼王爺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是麼?”蕭奕洵如今手段狠厲,冷酷無情,就算有蘇普出麵為他求情,隻怕蕭奕洵也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原來,在丞相大人的眼中,本王就是這樣的人麼?”蕭奕洵輕輕一笑,可這笑容卻是說不出的寒咧冷厲,“但是你猜錯了,”話鋒一轉,蕭奕洵徑直道:“本王還放你回去繼續擔任你的左相,還晉你為輔政大臣,與本王、右相、北淮王平起平坐。”
伸手拿起桌子上刑部的卷宗,蕭奕洵唇角微揚,下一刻,卷宗已經被蕭奕洵撕成碎片:“那麼,江越所說的這些話也都隻是無中生有,本王不想看這些廢話。”
驚疑地盯住蕭奕洵,即便是沈鴻彬,這一次也完全看不出蕭奕洵究竟想要幹什麼了,他遲疑了片刻,方才問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怎麼,連我們才幹無雙,智謀卓群的左相,這一回也看不出本王想要做什麼嗎?”蕭奕洵戲謔一笑,而後,卻斂起了眉頭,定聲道:“蘇大人來為你求情的時候,對本王說,其實本王並不了解你,也告訴我,你之前之所以處處與本王為敵,也都是為了我大哥。而且,他還告訴我,要想開創一個太平盛世,便不能少了你沈鴻彬。”言於此,蕭奕洵冷笑一聲道:“我不知道,蘇大人這話是否有為了救你而刻意誇大了你的重要性這樣的嫌疑,本王從來不信,這個王朝少了誰會走不下去。但是,你與本王做對,是為了大哥,這一點,本王是清楚地,所以,就算本王還自己大哥一個人情,我讓你重回左相之位,給你,你應有的一切權利,也算是你和本王的一個賭約。”
“賭約?”
“沒錯,”蕭奕洵深斂目光,澄澈幽深,緩緩道:“這麼些年,左相你對本王的偏見不少,總認為本王戾氣過重,不適合掌控天下大權。而本王也對左相的能力頗為不信,既然如此,左相何不與本王做一個賭約?如今皇上隻有六歲,算到他十六歲親政那一年還有十年。這十年的時間,本王會向你證明,本王有這個能力掌控天下大權,本王有這個能力開創太平盛世。而你,在這十年的時間內,要竭盡一切,貢獻朝廷,貢獻天下,不要讓本王後悔放你一條命,也不要讓這塊蘇普用命換來的丹書鐵券的價值還不如一塊廢鐵!”
為蕭奕洵話中的自信與豪氣所震動,沈鴻彬想了片刻,問:“那麼,既然是一個賭約,王爺和臣額賭注是什麼?”
“賭注麼……”蕭奕洵微微側目,淡淡笑道:“就拿你的命與本王的權做賭注。左相,你不是一直害怕本王意圖皇位麼?那麼,你我不妨就在此立下誓約,十年之內,你竭盡一切來輔佐我、信任我、指正我。若十年之後,本王依舊不能得到你的認同,本王便甘願解甲歸田,做一個閑散王爺。而你,十年之內,若未能向我證明,你確實是百年難遇的能臣,你便將命還給本王。”言語間,蕭奕洵將丹書鐵券推到了沈鴻彬的麵前,繼續道:“而這個丹書鐵券,本王現在把他給你,就當做是你與本王賭約的見證,丞相大人,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