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蕭城毅、溫子墨、江越三人便來到了刑部。
暫停的會審又重新開始了。
蕭城毅是親王,又未被定罪,所以出於他的身份,便給他請了一張椅子讓他坐在一旁,而江越身為朝廷重臣便站在一旁,唯溫子墨與徐萬庭兩人跪在堂上。
畢燃看了看這堂中的陣勢,心中一陣翻騰,可以說今天朝中最有權力的幾個、身份最尊貴的幾個人都來到了這裏,這個案子,真是越審越讓人看不到結果,他深呼吸一口氣,冷靜得對徐萬庭說:“徐萬庭,你所說的王府的總管以及江大人都到了,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對峙了。”
見到溫子墨,徐萬庭立刻就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他看著溫子墨,一字一句道:“溫總管!當初就是你來我府上,給我那份藥的!你可不能否認,我府上的人可都是見過你的,如果不信,可以把他們都找來問一問。”
溫子墨淡淡看了一眼徐萬庭,麵無表情,隻淡淡道:“徐大人當初來過幾次西平王府,王爺看你如此誠心,所以便讓我去你府中慰勞你一下。這本是王爺的好意,怎麼到了你的口中,卻成了王爺犯大罪的證據了?徐大人,王爺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誣陷王爺呢?”
溫子墨一路早來,生死見得多了,一切事情都能雲淡風輕的處理過去,他知道,徐萬庭對自己沒有半點的法子,就算他見過自己,又能證明什麼,他身為西平王府的總管,來去於其他人的府上,也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溫子墨處理得當,許恒卻在一旁冷笑發話道:“對於一個五品的官員,竟能勞西平王府的總管您親自走一趟,這個徐萬庭的麵子還真是大啊。”許恒看了看蕭城毅,笑道:“王爺,臣倒是不知,您對臣子們都這麼上心啊。”
蕭城毅看了看許恒,亦是冷笑:“丞相大人好像話裏有話啊。”
許恒毫不退讓:“徐萬庭的事情,本官暫且不論。隻不過他與你府上總管的話卻讓我頗為在意,先不說溫總管是否和獻藥一事有關。但從徐萬庭說多次去你府上,攀附王爺,王爺又派自己的總管回訪,這一來一去……”江越停了停,臉上的笑容頗有意味:“王爺不覺得犯了朝廷的大忌嗎?”
朝廷大忌,官員之間互相攀附,結黨營私,當初蘇普就因為雨邊關大將燕長清有那麼一點點結交的嫌隙而被蕭祁猜忌,一怒之下,棄官歸隱,這在朝中絕對是一件大事。
許恒的十分敏銳地從徐萬庭與溫子墨的話中捕捉到了這一個漏洞。如果不能從獻藥這一件事情坐實西平王的罪證,那麼結黨營私這一方麵,也足夠西平王喝一壺的了。
蕭城毅大風大浪一路走來,這點伎倆他自然能夠應付,他毫不在意的笑道:“我與其他府上的人往來就被丞相大人看成是結黨營私,倒真是有口說不清了。如果真按丞相大人的說法的話,那麼朝中之人,便沒有清清白白的了。”
“王爺說的是,”許恒也微笑:“平常往來自是無礙,隻是這徐萬庭……可是有謀害景帝陛下嫌疑的人,你與他有所往來,不能不讓人懷疑啊。”
蕭城毅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目光森冷,道:“那是我大哥,我為何要害他!許恒,我敬你是丞相,所以不與你一般見識,可你不要不知好歹!”
蕭城毅軍中出身,身上有一股軍人的血氣與霸氣,他這一句話,頗有氣勢,顯然已經是動了怒了。
蕭奕洵見狀,微笑道:“二皇叔何必動怒,丞相大人不過是就事論事,提出自己的疑慮,若是二皇叔這般動怒,反叫人有了疑心了。”
兩人相一對視,蕭奕洵麵帶微笑,蕭城毅眼神深沉,隻互相看著,誰也不退讓一步。畢燃坐在主審席位上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許恒先說話,被西平王反駁,西平王的話又被豫昭王回擊,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還敢繼續插上話?
許恒緩緩道:“有疑心是常事,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可是王爺,你現在身上的嫌疑可不小啊。”
“哼!不過是嫌疑罷了。”西平王冷嗤一聲,頗為霸氣:“丞相大人,沒有證據,就算是有天大的嫌疑,你們能定本王的罪麼?”
蕭城毅無所顧忌,不屑的發問,倒讓許恒的臉色瞬間一變。
的確,蕭城毅是親王,沒有切實的證據,就算把天都說破了去,也不能將他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