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衡三年九月初五,風雲閣主秦煦卿向刑部與大理寺提交了一個人,此人的到來引得朝廷上下頗為震驚,而這個人正是消失了近四年的全國通緝的要犯徐萬庭。
徐萬庭曾經卷入了景帝蕭祁的藥丸一案之中,已經潛逃了近四年,無論如何搜捕都不曾找到,如今卻被還是被風雲閣找到了,朝中官員在感歎風雲閣情報勢力的強大的同時,也不免對徐萬庭這件事情頗為注目。因為大家都知道,徐萬庭的到來會為他們解開一個謎底——當年到底是為什麼他要獻一份會傷害龍體的藥給景帝蕭祁,他究竟是不是受別人指使的,如果是的話那麼是受了誰的指使呢?
最為關注這件事情的自然是右相許恒,三年前他因為徐萬庭的事情被西平王等人緊咬不放,如今徐萬庭終於落網,也算能有一個交代了。
半日之後,刑部的結果上交朝廷,根據徐萬庭的招供,當初指使他將藥丸進獻給景帝蕭祁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西平王蕭城毅!
右相許恒接到刑部的報告,立刻與北淮王蕭容崢、豫昭王蕭奕洵商議審理西平王一事。
蕭奕洵自然要求公開審理,蕭容崢忖度一番也同意開堂審理此案。兩位親王皆授意,許恒立刻通知刑部彙集大理寺與禦史台聯合審理此案。
但當許恒下達通知的時候,蕭奕洵卻攔住了他,他冷笑問許恒:“右相大人,難道你以為區區三司會審就能夠審理西平王叔了麼?”
西平王即便有罪也是景帝一代的親王,身份尊貴無可比擬,刑部暫且不說,大理寺卿和禦史大夫是誰的人蕭奕洵心知肚明,就算刑部尚書畢燃能夠秉公執法,有大理寺和禦史台在旁邊幫襯,這個審理根本就沒辦法進行。
這一回許恒也犯了難,他看向蕭奕洵,問:“三司會審已經是朝廷最高級別的會審了,我也知道西平王身份非同一般,要審理他實非易事,但是如今還能找別人來審理麼?即便是北淮王,照理來說也隻是西平王的弟弟啊。”
蕭奕洵緩緩一笑,目光悠遠,他淡淡道:“有一個人,有他在,別說是西平王叔了,就連父皇也要給他三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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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煦卿的授意下,風雲閣的搜捕行動十分隱秘,即便是溫子墨之前也不曾得到任何消息,所以徐萬庭被捉拿歸案的消息一傳到西平王府率先趕到驚訝的卻是溫子墨,反倒是蕭城毅,聽到了這個情況之後,卻顯得十分平靜。
這一回,溫子墨卻是慌了,他忙對蕭城毅道:“王爺,徐萬庭被捉拿,刑部審出他供出了我們,這一來,王爺的境地可就危險了。”
蕭城毅卻不緊不慢,穩穩笑道:“你怕什麼!就憑徐萬庭那一張嘴,沒有證據,刑部能奈我何?”當初隱刹堂搜捕多年都找不到徐萬庭,蕭城毅早就料想到風雲閣一定會插手此事,所以在這之前,他早就將一切證據全部抹除,現在就憑徐萬庭的一張嘴,怎麼可能扳倒自己?“朝廷之中,何人敢審我?許恒?還是杜君浩?笑話!除了蘇普,我看誰敢審我!”
如今,蕭睿登基,西平王的身份自然今非昔比,作為蕭祁的兄弟,如今朝堂上下唯有太祖太宗時代的老臣敢於自己叫板,別的人級別不夠,見了自己,話都說不全。除了前代吏部尚書蘇普是自己父皇一手帶出的老臣,還能說上幾句話,其他人,哼,給自己提鞋還差不多!
蕭城毅不緊不慢道:“蘇普早就告老還鄉了,就算他回來,也沒有什麼用,你就放心吧,誰也不敢動本王!”
蕭城毅如此自信,雖然也讓溫子墨稍微冷靜了一點,可是,這件事情這般嚴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王爺,話雖如此,可是豫昭王這次回來擺明了要與你勢不兩立,這回他抓到了這個把柄,隻怕不會那麼輕易鬆口。”
“蕭奕洵?”再次提到自己這個侄子的名字,蕭城毅的聲音再次低沉了起來。他三番四次逼他離京,奪他兵權,卻被他一次次化解,最後甚至連同蕭楚延算計了自己一次,對於蕭奕洵,蕭城毅早就深恨不已,他一掌擊在桌案上,恨恨道:“我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回事!那麼大的打擊不到十天他就恢複了,還有,我怎麼也想不到,連城騎竟然會在他的手裏!看來,大哥雖然選擇了文禹,可是最後的寄托竟然還是放在了他的身上。我真是看不懂我這個大哥,一方麵忌憚奕洵奪了文禹的皇位,一方麵又將重兵傳給奕洵,他就真的這麼相信自己的這個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