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風哀聲道:“或許正是因為以前的王爺太過堅強,受了這樣致命的打擊,才會這樣的。畢竟王妃為救他而死,王爺又是親眼看著王妃死的……這般的打擊,對王爺來說,是致命的。”
三人都沒有說話屋中似乎隻有下蕭奕洵平緩的呼吸聲能讓人聽見。這幾日,他的心神從未有過一刻的安寧,或許也隻有在睡夢之中才能夠享受著片刻的平靜吧。
“報!”就在三人沉默之際,忽而有人急信傳來。蕭楚延皺眉道:“什麼事!”
傳令者道:“鎮南王世子的援軍已經抵達幽州,在韓將軍的調配下,已經投入戰場。這裏還有韓將軍給靖淵王的一封信。”傳令者從腰間取出一份信遞到了蕭楚延的手裏。
蕭楚延接過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打開信,蕭楚延快速的瀏覽的一邊,深沉的目光裏有幾許冷厲的的神色劃過,尹清淺不由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麼?”
蕭楚延闔上信,沉聲道:“瑜瑾哥來信說,淑懿太後之死可能是賢安太妃所為,他告訴我們,長安最近可能會有異變,他擔心西平王可能對三哥不利。”
蘇辰風大驚,西平王還要對王爺不利?可是隨後他又仿佛想開了一半,隻恨聲道:“王爺已經這樣了!還能怎樣不利呢?”
蕭楚延看著麵色雖暗沉,但到底還有幾分安寧的蕭奕洵,心中下定了決意:“既然風雨欲來,我們兄弟二人便絕不可能坐以待斃。三哥也不能再繼續這樣生不如死,與其這樣一直頹喪下去,還不若當初與婉詞共墜山崖的好。”
如此淩厲的話語讓尹清淺與蘇辰風都不由得為之一震,蘇辰風當即道:“王爺,你打算怎麼做?難道要將淑懿太後的死訊都告訴王爺麼?”
蕭楚延冷峻的眼眸緩緩掃過兩人,他靜靜說著,語氣卻如山石般剛強:“說!要將一切都告訴他,如果他連這些也不能承受的話,他便不配做這豫昭王,也不配為我心中傲世的兄長!”言畢,他轉過頭看著尚在睡夢中的蕭奕洵,右手慢慢攥成了一個拳頭。
三哥,讓我看看,讓天下看看,所有即將看輕你的人,所有以為僅僅是這樣的打擊就能摧毀你的人,就讓他們看看,他們給他們自己鑄就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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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奕洵轉醒之時,月夜已經深沉,橫川平原之上隻餘幾座營帳,剩下的幾乎都已經被派到了邊境。所以,寬闊遼廣的大地上,連風與沙交纏呼嘯而過的聲音都是那樣的清晰。帳外似乎風煙連天,連營帳都被吹得鼓鼓搖動。
蕭奕洵微微睜了眼,不知為何,如此暗沉的夜晚,營帳裏就隻點了一隻幾近熄滅的蠟燭,一片昏黃的視線裏,眼前的桌子上,端然坐著以為墨色衣衫的男子。
“你醒了。”冰冷的語氣仿佛就如同被隔絕在帳外的寒氣一般迎麵而來。
楚延?他坐在這裏,蕭奕洵有些吃力地坐了起來,緩緩走到蕭楚延的麵前,蕭楚延頭也不抬,隻是低著頭,在昏暗的燈光之下,用一塊極為幹淨的絲布擦拭著手中閃爍著寒光的保健。而燭台之下,有一晚仍有溫度的湯藥,還有另一把尚未出鞘的寶劍。
“喝藥吧。這是清淺給你的解毒藥。”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蕭楚延依舊認真的擦拭著手中的寶劍。而蕭奕洵則沒有動,隻是冷著眼靜靜地看著蕭楚延。
“不喝就算了。”劍身折射出蕭楚延淩厲的雙眼,他冷聲道:“既是將死之人,也無需這救命的湯藥了。”蕭楚延猛地出手,尚有餘溫的湯藥應聲砸落在地上,濺落一地。
蕭奕洵目光猛地一緊,隻道:“楚延,你想幹什麼?”
蕭楚延終於站起了身,拿起桌上另一把寶劍,遞到蕭奕洵的麵前,冷笑道:“我想做什麼?”話音剛落,他就拉著蕭奕洵出了營帳,月夜之下,蕭楚延冷徹的聲音在月色下回響:“如你所願,我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