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西月從袖中取出的白色紗布,也就兩個巴掌大小,但是質地卻很好,是上等的白紗。可是白紗的邊緣之處卻並不整齊,原本韓西月以為這塊紗布是一個方巾,但是看了之後才發現這塊紗布極為不規整,但是斷裂處卻很平整,就像是被剪刀剪過一樣。而且這白紗上還有幾絲血跡,如今已經幹涸的成為黑色了,雖然血跡很少,但是白色的底色上卻十分明顯。
李誠接過這塊紗布仔細的看了兩眼,疑惑道:“白紗?軍隊裏似乎從來沒有剪過這樣的白紗,軍旗什麼的也是用的白色的布匹,紗太輕,不夠厚重,軍隊裏一般不會用到。”他看這韓西月,不解道:“怎麼了韓將軍?這塊破的白紗很重要麼?應該哪裏都能有啊。”
韓西月亦皺眉道:“這也是我所不解的。這塊白紗在我發現王爺的時候,似乎就被王爺一直緊緊攥在手中,有一位士兵想要將這白紗拿掉,卻引得王爺勃然大怒,我不解沒所以來問問你。”
李誠原本尚待疑惑的麵容猛然一驚,立刻指著這塊白紗,脫口道:“白色!白色!對了,今天王妃帶援軍來的時候,裏麵便是一件白色的衣裳,這是王妃衣服上的布!”聽到李誠這樣的回答,韓西月眉宇之間瞬間湧上了一股愁容,他低聲道:“看來,果然和我猜的沒錯……”
聽不清韓西月低聲說著什麼,李誠不由問道:“韓將軍,你說什麼?”
韓西月搖搖頭,聲音低沉抑鬱,隻沉聲道:“如果明日早上還找不到王妃的話,隻怕王妃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李誠目光一暗,道:“真的找不到了麼?”
韓西月抿了抿嘴唇,黯然道:“找了半天,那懸崖之上隻有七具離漠將士的屍體,還有一隻斷臂,就斷臂而言,估計應該是宿伊的無誤,宿伊墜崖而死,隻留下一隻斷臂,那麼王妃的話……”韓西月猛地搖頭,盡量拋開自己腦海中那個可怕的想法,安慰自己道:“不會的,應該是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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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昨夜,士兵們狂歡幾近午夜,韓西月無奈之下,也隻得下令讓軍士們多休憩一會兒,時近午時再出發回幽州。
就在他準備同李誠一同吃早飯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韓將軍!王爺醒了!”
顧不上吃飯,韓西月與李誠立刻來到蕭奕洵的大營。蕭奕洵一身單衣,剛剛做起,麵色依舊蒼白,他緊皺眉頭,眉宇中間滿含迷茫與愁死,周圍的軍醫圍了一圈,端著藥站在一旁,都不敢說話,見韓西月來了才匆忙過來說道:“王爺醒了,卻不肯喝藥。”
韓西月凝眉,示意軍醫們先退下,而後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蕭奕洵麵前,探聲道:“王爺,你醒了?”
蕭奕洵聽到了韓西月的聲音,眼神終於有了一點點的波動,他突然怔聲問道:“西月,婉兒呢?”
韓西月心尖一愣,憂愁與焦慮便用了上來,他咬了咬牙,低頭道:“末將無能……還未……找到……”
一種悲涼瞬間從骨髓冒出,就像是嚴寒的冰水將整個身子都浸了個遍。蕭奕洵的目光之中陡然劃過一陣雪亮的顏色,他倏然掀開了被子,穿了鞋就衝出了營帳,韓西月與李誠始料未及,急忙追出帳外。卻聽得一聲駿馬嘶鳴,蕭奕洵早已駕馬衝出了大營,韓西月大驚失色,忙牽了一匹馬,回身對李誠道:“你留在這裏,我去追王爺!”讓後一策馬,急急追了上去。
韓西月在後麵駕著馬飛速地追擊著蕭奕洵,可是蕭奕洵卻像是沒了命的一樣,瘋狂的向騎水澗的地方衝過去。韓西月幾乎覺得手上的馬鞭都要抽斷了,可是就是追不到蕭奕洵。好容易追到了騎水澗,看到了蕭奕洵的馬,韓西月更是吃驚,蕭奕洵正搖搖晃晃的向橫川崖走去。
韓西月又驚又憂,忙不迭的衝過去,大喊:“王爺!你要做什麼!”你這樣的身子,連路都走不穩了,你怎麼上橫川崖!
可是蕭奕洵卻充耳不聞,雙眼布滿了血絲,隻一個勁的向上走。他步履踉蹌,雙腿幾乎根本感覺不到力氣,每走兩步,幾乎就要摔一下。可是盡管如此,蕭奕洵還是支撐著要向上走。一要上崖,韓西月很快便追上了蕭奕洵,眼見著蕭奕洵要再次跌倒,他猛地一把扶住了蕭奕洵,心急如焚:“王爺!你這是幹什麼!你體內餘毒未清,你需要靜養!”不知何時,天陡然陰了起來,大片大片的烏雲布滿了整個遼闊的蒼穹,瞬間有一種厚重的壓迫感直逼這篇大地,周圍夏日的暖風此時都帶上了薄涼的冷意,眼見一場大雨就要來臨,韓西月急著道:“王爺,就要下雨了,你這身子,不能淋雨啊,快和我回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