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伊的冷嘲熱諷根本入不了秦婉詞的耳朵,她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握拳,想要遏製住身體裏所有的痛苦,再次站起。宿伊已經覺察到秦婉詞的不對勁,自然可能給秦婉詞任何喘息的時間,他提起刀刃,就像一道黑色的風,急速衝來。
要得手了!
這一刀絕對用了宿伊所有的力氣,勢若雷陣,可是電光火石之間,秦婉詞猛然側身,用左肩劃過宿伊的這一刀,然後反手出掌,一掌擊向宿伊持刀的右手,他手臂一麻,刀身脫手而出,然而這萬鈞一擊所帶來的後衝力,仍然使這把刀狠狠的砍向了秦婉詞的左肩,白色的衣衫,鮮血淋漓。
秦婉詞顧不得肩上冰涼徹骨的疼痛,起腳便將宿伊的到提到了數十丈之外。而後,眸光似電,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看向宿伊。
宿伊右手脫刀,又因為秦婉詞蓄勢已久的一掌而暫時的麻木——手上必有筋脈被秦婉詞震斷。他惡狠狠的看向秦婉詞,瞪起的眼睛就像躁怒的獅王一般可怕:“你算計我!”
從秦婉詞自己不支倒地的瞬間,她就一直在存蓄著自己的力量,等待著宿伊向自己發起進攻,然後便能在宿伊刀至的那一刹那,攻向宿伊,震退他手中之刀。
麵對宿伊的暴怒,秦婉詞卻依舊冷笑,眼裏的寒意很明顯。現在宿伊失去了武器,右手筋脈已斷,失去了戰鬥力,現在,有利的一方是自己。可是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左肩受了刀傷,左臂幾乎不能再用,她苦笑道,果然對付宿伊,所用的方法都隻能是兩敗俱傷。
她伸手扶住旁邊的一座山石,咬著牙關狠狠喘息著,腹中的劇痛越來越強,秦婉詞可以預感的到,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伸手再次拂上自己的小腹,秦婉詞低下頭來,眸中柔情無限,她心中柔和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是怎樣堅強的一個孩子,現在的你,一定是在向母妃抱怨,為什麼不好好的關懷你吧,所以才有了這麼大的怒氣。可是我的孩子,不要怪母妃,母妃真的愛你,很愛很愛。如果還有機會,下輩子,母妃一定好好補償你。
胸中一口血氣猛地衝到了喉嚨中,秦婉詞再次強行運功,壓製住了這次血脈的逆衝,可是嘴角鮮血卻遏製不住,不斷湧出。她很清楚,再有一次血脈的逆衝她就撐不住了,隨意秦婉詞凝注心神,重新提劍,指向宿伊,下一招,就是生死成敗的關鍵!
宿伊冷眼看著秦婉詞,雖然他失去的武器,但是他知道,論絕對實力,他一定在秦婉詞之上,他冷笑地看著眉頭緊擰,似乎在強行控製著體內真氣的秦婉詞,目光中也不住有了一絲敬意,道:“豫昭王妃,宿某很少有敬佩的女人,但憑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所顯示出來的傲氣與骨氣,宿某由心的敬佩你,如果你沒有殺舒雪,我一定會讓你走。隻是……”他的眼神漸漸凝結,再次如千年冰封的霜雪:“你不該殺我女兒!這個仇!你一定要死!”
話音一落,宿伊便欺身向秦婉詞衝去。
見宿伊火速衝來,秦婉詞神情一震,眼光朝左側一看,橫川崖!她的心中瞬時有了計較!既然宿伊一定要殺了自己,那麼,便同歸於盡吧!
秦婉詞幾步移身,片刻便來到了離懸崖不過兩丈的地方。可是宿伊的速度還要快,他強大的爆發力以及速度讓秦婉詞雖未近宿伊的身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這邊是當世無雙的名將的壓迫力。秦婉詞舉劍迎擊,卻在短短交手的兩招之後便被宿伊反手奪去了劍,宿伊冷笑一身,秦婉詞果然已是強弩之末!他手中剛一接到劍便瞬間逆過劍勢直刺秦婉詞胸口。誰知秦婉詞如同事先直到一半,向左邊移動,本來能夠躲過的劍,卻依然穿過她的右肋,幾乎直抵她的肺部。
她用盡全力向後撤開一步,冰冷的劍身從身體中拔出,濺出一道鮮血,秦婉詞目光含血,兩隻手死死扣住宿伊無法發力的右手,縱身扯過宿伊,兩人一同向懸崖跳去。宿伊大驚失色,秦婉詞此刻卻終於鬆了一口氣,大笑道:“能與宿元帥同歸於盡,也是婉詞的榮幸!”
於此同時,密林之中突然有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喊:“不要啊!!”
懸崖一側,一白衣男子正身如閃電向懸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