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自己手上剛剛繡了一半的蘭花,楚玉晗的眉眼之中透露出幾許抑製不住的喜悅:“真是沒想到啊,姐夫還當真沒有回府。看來,碧蓮上次的那件事情,的確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一些問題啊。”
舒雪翻著書,不知在看什麼,隻冷冷笑道:“說到底,豫昭王也不過是個凡人,遇到了這樣的事,心裏怎麼可能會不在意?不過他那邊表現如此,倒是周全了自己還有你姐姐的顏麵,不得不讓我佩服。”想起那日的場麵,舒雪心中還是頗為敬服的。
楚玉晗換了一種淺碧色的絲線,準備配以配蘭花的葉子,道:“不過,這一次的影響並沒有達到我預期的效果。姐姐姐夫不過處於冷戰之中,隻要姐夫知道婉姐姐心裏有她,況且婉姐姐現在還有身孕,姐夫不會放心的下的,隻怕兩人很快就能和好如初了。”
舒雪的手一頓,合上書,打量了一眼楚玉晗,麵色沉凝,道:“沒錯,你說的對。他們兩人複合是遲早的事情,看來我們還得繼續下去。看來是碧蓮這次的藥下的不夠猛。”墨眸微轉,舒雪眼神如針:“碧蓮這邊,我們還能繼續利用,比如,可以和你姐夫說一說蕭湛辰還有她現在懷的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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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昨晚王爺還是沒有回來……”幫秦婉詞端來了一些瓜果,墨香小心翼翼地對秦婉詞說道。連著有幾日了,蕭奕洵都隻是回府看一看,而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軍營,說是戰事緊急,不便停留,但墨香也總算發現一絲不對勁了。隻不過秦婉詞這幾日,對她和蕭奕洵之間的事情閉口不提,那墨香便也不好多問,隻是這幾日,秦婉詞的神情明顯疲倦了許多,這就不得不讓墨香關心了。乘著下午,四下無人之時,墨香方才敢偷偷問道:“王妃,可是您與靖淵王的事情被王爺知道了?”那日,碧蓮那般大膽,說出的驚天話語之後,一個晚上,蕭奕洵於秦婉詞獨談一夜,不用想也知道,兩人會說些什麼。而在此之後,蕭奕洵回府的次數便漸漸少了,反而住在軍營的時間多了不少,墨香實在心存憂慮。
半臥在涼榻上,翻了一頁手中的《淮南子》,屋外耀眼的陽光有些刺眼,秦婉詞垂下眼瞼,輕聲歎息:“奕洵心中有坎,我的心中亦有。他能如此冷靜,已經出我所料了。我們都要花一段時間平靜一下。他總覺得對不住我與楚延,但是實際上他並沒有錯,隻是命運這般安排罷了。”
見窗外陽光著實耀眼,墨香走過去,放下一段窗紗,聽到秦婉詞的話,卻是一愣,輕聲問:“王爺隻是覺得對不住你和靖淵王爺麼?其他都沒有說麼?”
秦婉詞微怔,問:“墨香,你有什麼想法?”
“王妃……”墨香長歎一聲,搖搖頭,皺眉道:“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呢?”她走過去,蹲在秦婉詞的身邊,目光柔和,也有幾分疼惜:“王爺重感情,所以會覺得愧對你和靖淵王,的確沒錯。可是你應該早就知道,王爺最在意的還是你啊。”
“我知道……”秦婉詞的視線一直盯著書,淡淡的歎息:“我自然是明白的。和他一起這麼久了,他的心思,我怎麼會不明白?”那晚,蕭奕洵如此自責,隻怪自己當年看不明白,生生拆散了她和蕭楚延,卻隻字不提現在自己的感情。秦婉詞心思敏銳,自然能看得到蕭奕洵眼底最深處的那一絲害怕。
對,是害怕。從未想過,蕭奕洵也會有害怕的東西。這些年來,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對蕭奕洵來說有多重要。當初的抗拒,如今又被揭起的往事終究無可避免地在蕭奕洵的心裏狠狠刻上了一刀。奕洵其實很想問問自己,現在心裏到底是誰。其實兩個人都明白,秦婉詞現今愛的在意的,都是他。蕭奕洵擔心的不是這個,他真真擔心且害怕的是自己對蕭楚延仍有餘情。隻要有那麼一絲的餘情,在蕭奕洵的心中就比刺還要難過。他怕聽到這個答案,所以他不問。秦婉詞知道她的擔憂,但她卻沒法去說,一旦說了,又要怎麼證明自己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