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若淩點點頭,道:“好,你先下去吧。”
待人都走後,秦煦卿心下隱隱有了怒意,他沒有再回二樓,而是轉過身來,似是有些逼問:“你殺了那些人?”他剛剛放他們一馬就是不想趕盡殺絕,可是漆若淩卻將事情做得這麼徹底,這讓秦煦卿頗為不滿。
“秦閣主,你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這些人回去。不管他們是否有罪,但凡動了殺我心思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知道,我向來這般冷狠無情。”漆若淩並不打算辯解什麼,就這般冷冷的向秦煦卿宣誓著什麼。
秦煦卿冷笑道:“自是如此,不然殿下如此年輕,沒有如此狠戾之心,怎麼可能在淩天站得這麼穩。”
“閣主過獎了。不過既然我自認當初或許做過一些有愧閣主的事情,今天就還個人情給閣主好了,也算是一種賠罪吧。”漆若淩淡淡道。
“人情?”
“說是人情,其實也沒有什麼。靖朝不是一直很想收複離漠、若伊還有賀蘭三地麼?隻不過苦於沒有什麼借口出兵。那麼,今晚的這場暗殺不就是最好的理由麼?”漆若淩揮一揮手,指了指地上還剩的幾具屍首。
秦煦卿蹙眉:“沒有調查就如此下定斷言,殿下果然是淩厲之人。隻不過,根據我的觀察來看,今夜刺客,絕大多數都是雲殊境內之人。若伊、離漠就算再不願意這場聯姻,他們也不會以朝廷之名,如此兵行險招。殿下,真正需要出兵借口的是你吧。”
秦煦卿很清楚,麵對漆陌楊,他最大的麻煩就是他的身份。對於漆陌楊,漆若淩的身份終歸沒有他的四哥來的正統,所以,他必須不斷的製造借口來造就進攻漆陌楊的理由。
秦煦卿繼續道:“隻是,今夜之人不過江湖草莽之刃。不會有人真蠢到派自己的親衛而來的,再者,你又將他們全部殺了……。”言下之意就是漆若淩可能得不到什麼有效地線索。
“他們是誰,來自哪裏,根本不重要。”漆若淩笑道:“隻要我要他們是誰就夠了。”
秦煦卿眼裏有複雜的神色,嘴上卻道:“殿下心機謀略已非常人能及。既然大靖答應與你結盟,殿下也該拚盡全力去奪得整個雲殊。如果你失敗了,那麼秦某也並不介意親手終結你的生命。”
漆若淩揚聲大笑,風華冠世:“那麼,為了不為秦閣主所殺,若淩必得雲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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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了蕭晗薇,確保今夜不會再有事情之後,秦煦卿與蘇雲卿才又回了自己的屋中。
負手在窗下走了幾步,秦煦卿看了看牆壁上熠熠的燭火,目光沉凝。
蘇雲卿在一旁,正用紗布,輕輕擦拭著手中青色的長劍,異常細心,這也是他多年的習慣,青霄劍鋒利無比,卻也容易受損,所以每次出鞘之後,蘇雲卿都會好好擦拭一番自己的愛劍。
“雲卿,”秦煦卿淡淡問道:“你還記得七年前,天燼宮發生的那場變亂麼?”
蘇雲卿略微一想,便道:“閣主說的是,天燼宮現任教王黯玄聯合三大護法擊殺上代教王冷泉那件事?”
“恩。我想問問,黯玄的年紀有多大?”
“黯玄?”蘇雲卿愣了愣,“冷泉死後,黯玄執掌天燼宮,可是此人過於神秘,七年以來都未曾踏渉中原一步,在昆侖一代,據說也是常年閉關,輕易不會出山,所以黯玄姓甚名誰,年紀幾何,都不曾有人真正知曉。但據消息傳言,應都認定黯玄應當非常年輕,因為有人說,當初他鬥殺三位五域領主之時,年紀不過十幾而已。這些,閣主不是應該都清楚麼?”
“是啊……我知道。”秦煦卿低著聲音,說了一句。片刻後,他走到了蘇雲卿麵前,目色凝重,問道:“雲卿,你覺得這世上能同時習得乾坤大挪移、鬥轉星移以及春風化雨的人會是誰?”
乾坤大挪移、鬥轉星移、春風化雨乃天燼宮至高三大心法,能習得之人在天燼宮的地位顯而易見。
蘇雲卿的手微微一抖,他停了下來,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了今晚一切反常的事情,心中一沉,驚疑地看了看秦煦卿,沉默了片刻,陡然道:“閣主,你懷疑漆若淩是天燼宮的教王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