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黛瑩眼瞼微微一揚,卻是饒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許恒,緩緩問道:“丞相大人不想想本宮替楊大人說說情?”下令關押楊正清的人是自己,許恒與楊正清同為左右丞相,不可能不過問。
好個聰明的皇後!許恒心中暗歎,轉而心中略微一想,考慮到皇後不似尋常女子,自是通情達理,索性便乘著機會將楊正清的事情同皇後說了一番。
齊黛瑩聽後沉默半晌,神色略略一驚,而後卻有些許的複雜,她鎮聲道:“照丞相大人這麼說,楊大人隻是說出了實情,而且你雖沒明說,但本宮也聽出了你的意思是楊大人是被人陷害的?”
許恒察言觀色,拱手陳懇道:“臣所說句句屬實,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向豫昭王取證,到時自能證明楊正清的清白。”
齊黛瑩目光微微一斂,道:“遼東的事,讓刑部去辦吧。不過既然丞相都這麼說了,本宮也相信楊大人的清白。隻是,”齊黛瑩麵露些許不悅,“你與豫昭王瞞下消息,也是為了陛下好。既是如此,楊正清就不應該再冒失稟告,雖說他隻是如實上稟,但是陛下的身子終歸是因為他才受的如此折磨。這份罪責,他到底是逃不過去的。向遼東得到消息之後,讓他在家好好思過吧。”
許恒知道皇後所說五一不妥,陛下到底是因為楊正清而病倒,這件事情若是有人可以追究,楊正清百口莫辯。皇後如此處置,已經是網開一麵了,許恒忙道:“多謝皇後娘娘。不過皇後娘娘,臣還有一事相求。”
“丞相大人不妨直說。”
“如今,陛下病倒,楊正清又要閉門思過,朝中大局隻靠臣一人處理,臣到底有些力不從心,皇後娘娘,不如請您下諭旨,召回左相吧。”對於沈鴻彬,許恒從來都抱有保留的態度,因為沈鴻彬實在太過高深莫測,他看不清楚沈鴻彬打的什麼主意,但是現在這個局勢之下,他自己麵前有太多未知的敵人,獨麵難當,他必須要有人來為自己分擔,雖然不知沈鴻彬底細,但是沈鴻彬的為人能力,許恒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時若能請回沈鴻彬,他定能大大鬆一口氣。
齊黛瑩微微思索一番,麵有難色:“這個事情,本宮雖有心幫你,但實在難為。沈大人的事情本宮也清楚,原本三年的守孝,已經被免去了一半,再者,本宮雖為皇後,過度幹政卻也不妥。聯姻之事,本宮尚能操辦,隻是這左相召回之事,卻不是本宮能力之內。”她轉而道:“不過,左相守孝已過一年,年底便能召回,提前一兩個月,這個權力,許大人你還是有的。”
進退得當,守於本分,許恒不由在心中又是一份敬歎,他也終於明白,能被先皇一眼看中成為一國之後的人絕不會簡單,這位皇後娘娘當真福慧雙修。他拱手道:“臣明白了,那麼臣想請兵部侍郎段霖暉暫時協助微臣。段霖暉雖是兵部侍郎,但是其人精明強幹,必能有一番作為。”若是沈鴻彬暫時回不來,他真的需要一個幫手來協助自己,而現下,就有一個最好的人選,以段霖暉的能力,若他來協助自己,自己一定會輕鬆許多。
齊黛瑩點點頭:“這些,丞相就按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多謝皇後娘娘。”許恒言畢,正欲起身行禮告辭,哪知齊黛瑩卻對手下的人吩咐道,你們先去屋外守著,本宮有些話要問丞相大人,不許有人打擾。
侍婢應言:“是。”
許恒微微一愣,沒有料到皇後有話同自己說,剛欲站起的身子有停了下來,靜坐在座椅上等著皇後發話。
齊黛瑩沉吟片刻微微低著頭,因為蕭文禹尚在病中,她也隻是略施粉黛,神情之中不免顯得有些疲憊。許恒也知道,因為皇上的身子,這位皇後定是受了不少的哭。
齊黛瑩拂了拂耳邊鬢發,眉頭微蹙,秀麗的臉龐上若隱若現幾分憂慮:“聽丞相說了楊大人的事情,本宮十分不安。明著看上去是有人要陷害楊大人,可是這若真往下追究起來,傷的可是陛下。這幾年來,皇上受的劫難可是一波接著一波。本宮問過多次太醫院,如若不是有人強加幹涉,皇上的身子不至於虛弱的這麼快。”她凝聚目光看了看許恒,心中也是一沉:“許大人,你應該明白本宮是什麼意思。”
齊黛瑩的話隻說了一半,但是以許恒的本事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皇後話中的意思,看來這位皇後娘娘也覺察出來了有人想對陛下不軌,隻是那人處事小心謹慎,不肯輕易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