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有奴婢割舍不下的回憶,所以,我便請王妃讓我一起來。王妃同意了,之後王爺回了長安,我便先回了遼東,繼續打理著這個院子。”碧蓮淡淡的說著,語氣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舒雪感覺頗不正常。
連楚玉晗也覺察出了碧蓮淡淡的抵觸情緒,她不動聲色道:“是麼,婉詞表姐同意了?那也不錯,好歹你還能繼續留在這裏。”她安慰碧蓮道:“燕姐姐的事情,我知道,碧蓮你一定很難過。明明身體好些了,誰知遇上湛辰的事情,又病倒了。燕姐姐她……”楚玉晗沒有再說下去,眼眶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
舒雪和楚玉晗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者碧蓮的表情變化,她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每每講到秦婉詞,碧蓮的眼裏就多了一分寒霜。舒雪楚玉晗兩相對視,點點頭各自在心裏暗自思忖道:看來,這個碧蓮相當恨秦婉詞。剛剛說燕如吟病倒的時候,她的情緒似乎是有波動,她一定知道當初燕如吟死的真相。所以,她才特別恨秦婉詞,如此一來,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她。
“碧蓮,你進來,我有些話想要問問你。”楚玉晗言辭溫和,拉過了碧蓮的手,並且讓身後的人都退了下去。
碧蓮有些驚愕,楚玉晗一臉探究的看著自己,竟讓她的內心惶惑不已,她又看了一眼一旁淡淡笑著的,才來到遼東的舒雪,吃吃的問:“玉晗小姐,舒姑娘,你們有什麼事情麼?”
“碧蓮你坐下。”楚玉晗壓著碧蓮的肩膀,將她按在了椅子上,秋水剪瞳直直盯住碧蓮,,突然正聲問道:“碧蓮,我問你,燕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她絕不是病死的,我知道的,那時她的身體已經有了好轉,怎麼可能說惡化就惡化呢!”
碧蓮驚恐的抬頭,趕忙搖頭道:“不,我不知道。”蕭奕洵當初下過死命令,那天在靈堂的人,誰都不許說出去一個字,不然一個說出來,集體都去陪葬!所以,碧蓮趕忙搖頭否決。
從舒雪那裏得到了消息,楚玉晗已經可以肯定,當初燕如吟是自盡而亡,而碧蓮作為她的貼身侍女,絕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碧蓮不肯說,一定是因為蕭奕洵的命令,或者是她對自己秦婉詞表妹的這個身份有所警惕。所以楚玉晗盡量放慢放柔聲音,緩緩對碧蓮道:“碧蓮,是不是姐夫給你們下過什麼命令?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隻是需要一個真相。”楚玉晗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低沉,蘊含著一股濃濃的悲傷與心痛:“我隻是不相信,燕姐姐就這麼死了。她對我那麼好,教我作詩,教我刺繡,如果她的死另有原因,我一定要知道……我要為她討回公道……”
舒雪一直在旁邊坐著,靜靜地看著楚玉晗在如何一點一點地誘導著碧蓮,原本平靜的目光裏蘊藏的笑意月假的深厚。她淡淡的笑著,高深莫測。楚玉晗啊楚玉晗,我倒是真沒有小看你,看來你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楚玉晗的哀傷感染了碧蓮,她的眉頭痛苦的扭在了一起,可是心中的一份禁忌依然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隻能搖頭,痛苦道:“不要再問了,玉晗小姐。”
“碧蓮!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楚玉晗放高了聲音,痛楚地凝視著碧蓮,而後陡然道:“是不是……是不是表姐逼死了燕姐姐……是不是?”
碧蓮周身猛地一震,她立刻站了起來,捏住自己的袖口,低著頭,低聲道:“玉晗小姐,奴婢先告退了。”
“碧蓮!抬起眼睛看著我!”楚玉晗拉住碧蓮,逼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秦婉詞是我姐姐,可是燕如吟也是我的姐姐。”她微微歎息:“燕姐姐如今可能冤屈而死,我絕不會袖手旁觀,你不要為了我表姐,而不敢和我說實話。當初的事,我並非一概不知。”
碧蓮目光一變,她看了看楚玉晗,內心依然在劇烈的掙紮著,懷疑,驚慌,不解充斥著他的腦海。
舒雪在一旁看出了碧蓮的動搖,她給楚玉晗使了一個臉色,示意楚玉晗再說幾句。
楚玉晗微微點頭,對碧蓮哀傷道:“當初,婉詞表姐失去了湛辰,湛辰又在燕姐姐的後院發現,她難免會懷疑。但是我相信,燕姐姐是不會做那樣的事的。碧蓮,我不會偏頗婉姐姐。若燕姐姐真是婉姐姐所害,我會為她討回公道的,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