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詞低著頭,輕輕拂了拂楚玉晗微微皺著的眉頭,嘴裏自責道。卻沒有看見,舒雪因為自己的這一番話,而瞬間驚變的神情。是震驚、驚喜、還有一份似笑非笑的笑容。
可是待秦婉詞抬起頭的時候,舒雪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舒雪裝作整理自己的小藥包,有一搭沒一搭,看似自然地問道:“怎麼?楚姑娘一年之前,是和王妃一起住在遼東的麼?”
秦婉詞點點頭,回答:“恩,她是我姑姑的女兒,我的表妹。姑姑死後,我便帶著她來了幽州,一直與我們住在一起。”
“哦,是這樣啊。”舒雪若有所思的應了一下,而後有將目光輕輕地掃過麵前睡得安詳的少女,眼底的最深處劃過一抹別有意味的笑意,臉上確實淡淡地笑著:“那麼,王妃,你一定很疼愛玉晗小姐。玉晗小姐可真有福氣。”
“福氣?”秦婉詞歎息一聲,“玉晗的日子不好過,哪裏是福氣呢?”
舒雪收好了藥包,靜靜看了看秦婉詞,心中暗道:不,有你這樣的姐姐,怎麼會不是她的福氣?秦婉詞,若你知道你這麼心疼的好表妹,當初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還會不會對她這麼好呢?
對秦婉詞笑了笑:“王妃,我先回馬車上了,待會蘇將軍要趕路,等玉晗小姐醒了後,再來叫我吧。”
秦婉詞微笑說:“恩,好,你先去吧,也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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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在第二天的傍晚,秦婉詞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幽州。回到了在幽州的王府,秦婉詞便立刻讓蘇辰風去軍營裏報道,協助蕭奕洵。而讓素心和墨香兩人先行將楚玉晗還有舒雪兩人安頓好。因為舒雪的情況比較特殊,秦婉詞便暫且先讓舒雪同楚玉晗住在了一起,這樣,舒雪說不定還能幫忙照料一下楚玉晗。
而秦婉詞自己,則是帶著一幫人簡單的將行李收拾了一下。
到了晚上,差不多東西都收拾好了,秦婉詞才稍稍喘了一口氣,又覺天氣有些燥熱,便到了庭院裏,乘一會涼。這時,素心和墨香也都將舒雪和楚玉晗安頓好了。
見秦婉詞一個人坐在院子裏乘涼,神情還有幾分疲倦,兩人急忙趕過去,墨香接過素心手中的扇子,為秦婉詞輕輕地扇著,有些心疼道:“王妃一路也著實辛苦了,回到府中,這些瑣事就交給我和素心去做好了。”
秦婉詞擺擺手,有些無力:“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還要忙著玉晗還有舒姑娘呢,對了玉晗怎麼樣了?”
“好一些了,剛剛讓人準備了些小粥給玉晗小姐送去。”素心答道:“王妃,您也吃一些吧,奴婢讓廚房去做,您想吃些什麼?”
“隨意吧,來些清淡的如今並沒有什麼胃口。”
素心依言下去,留著墨香為秦婉詞扇著扇子。
已是夏日,遼東的晚上雖是有些風,但不知是暴雨即將來襲還是怎麼,空氣裏悶熱難耐,秦婉詞正閉幕養神,不住道:“墨香,我有些熱,你這風再扇大一些。”
原本細弱的扇風而後立即變得有力氣來,而後一個清潤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這樣夠麼?”
秦婉詞猛地睜開眼睛,回頭看去。身後,蕭奕洵高冠長袍,廣袖隨風而拂,手中正拿著剛剛墨香握著的那把折扇,細細為自己扇著風。
秦婉詞怔怔看住蕭奕洵,視線直望向他深邃的眼底。
“奕洵。”她輕聲喚了他一聲,而後站起身來,一舉投入他的懷抱。撞得蕭奕洵差點有些站不穩,蕭奕洵環住秦婉詞,嘴上不饒人:“果然是兩個人的重量了,你這一撞,我還撐不穩了。”
秦婉詞大窘,趕忙直起了身,睨了蕭奕洵一眼,剛欲還擊,卻猛然發現蕭奕洵眼中那一刹那而過的迷蒙。秦婉詞一愣。
才短短幾日不見,蕭奕洵竟露出了這般疲憊的姿態,與剛剛分別的時候,那意氣風發的風姿全然不同,是出了什麼事情麼?秦婉詞心裏一陣抽痛,放柔了聲音問道:“奕洵,怎麼了?是遼東的局勢不順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