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幾乎都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在靖淵王十五歲那一年,蕭祁曾經將自己九金龍紋令賞賜給了靖淵王,讓無數人羨慕到眼紅。如今蕭楚延拿出了這枚令牌,所有人都不得不跪下,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城毅麵色鐵青,但是咬牙半天,終於還是緩緩的跪了下來。
蕭楚延冷聲道:“西平王輔政一年,專權弄權,欺上瞞下,實乃佞臣。近本王再次以皇令喝之,三日之內,解甲歸田,歸權陛下,不然本王當以西北統帥之身份親討伐之!以清君側!”
蕭楚延字字如鋼鐵般冷硬,敲擊在眾人的耳間、心間。所有人都震驚了,靖淵王竟然公開挑戰了西平王,揚言清君側?!
縱使是許恒還有江越都不可避免的大驚失色。但是兩個人內心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江越是恐慌,而許恒則是激動。
他們同時看向蕭楚延,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個男人,是在是可怕。
原本的劣勢一瞬之間被蕭楚延轉化過來,並不僅僅因為他手上可以代表皇權的九金龍紋令,更是因為蕭楚延的做法。
蕭楚延深知,沒有證據,便不能當堂扳倒西平王,反而還會害的自己深陷牢獄,楊正清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早就知道西平王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倒下,所以在此之前他就想好了這樣的方法,用最剛烈的方式與蕭城毅決裂。因為如果自己有一點點的遲疑,那麼便必敗無疑。而如今自己以強勢抗爭,反倒讓蕭城毅不敢輕易動手。
另外,他還在自保的同時震懾住了蕭城毅,以親王身份,命令蕭城毅立刻拱手讓權,交還大權於蕭文禹,不然便起兵討伐。
蕭城毅眼中幾乎要噴火,他壓低聲音問蕭楚延:“你這樣魚死網破,對你有什麼好處?”
“魚死網破?”蕭楚延露出了一點訝異的表情,而後卻輕輕薄薄的笑了起來:“怎麼能是魚死網破呢?二皇叔,我還要謝謝你呢,正是你派人殺了那兩個證人,我才有機會這般名正言順的出兵啊。三日之內,你覺得大哥能醒過來麼?”蕭楚延繼續冷笑道:“記得我和您說過什麼嗎?我要皇位!這一點我沒有騙你,隻不過,這個皇位,我不需要你給,我自己會把他奪過來!感謝您,給了我一個清君側的機會。”
清君側!清君側!蕭城毅瞪大了眼睛看著蕭楚延,憤怒之火幾乎要將他燃燒殆盡,他終於明白蕭楚延的心思了。他一直都意在皇位,而且,從來都不打算通過自己來獲得皇位,他早就設好了這個局麵。他一直都在等待一個起兵的機會,所以他假意與自己合作,來找尋自己的弱點,然後再用這些弱點構成“謠言”,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弄臣權臣。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用“清君側”的名義從西北發兵,直達長安,謀奪天下!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蕭城毅臉色猙獰,咬牙切齒:“你……你竟敢如此?!”
蕭楚延又靠近了一些蕭城毅,再次對他低聲說道:“皇叔,我不是不給你機會。在我打到長安之前,如果你能夠放下權力,並且救醒大哥,那麼我就沒有再次出兵的借口了。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將大哥救醒嗎?清淺說了,要讓大哥完全清醒過來,能理朝政,起碼要一個月的時間,你真的來得及嗎?還有……”蕭楚延的眼神陡然淩厲的像一把利劍,在蕭城毅的臉上劃來劃去,他的聲音低沉地可怕:“還有,我也告誡您一聲,絕對不要對我母後、薇薇還有我三哥動手。我三哥要走,你最好不要阻攔他,不然,皇叔,不要怪我不掛念叔侄情義。”最後,蕭楚延對著蕭城毅淺淺的一笑,淡然從容的像一陣清爽的涼風,他退後了兩步,對著蕭城毅淡淡道:“皇叔,利用我的代價,你,出不起。”而後,蕭楚延不顧任何人,大步走出了殿外,風姿秀雅的如同青竹一般,完全看不出來,一刻之前,他整個人冷厲如絕世利刃。
蕭城毅驚愕地回身盯住了蕭楚延大步離開的背影,在經曆過這一番事情之前,蕭城毅一直以為蕭楚延隻是一個性格孤傲倔強,才華橫溢,有一些小心機的孩子。但他從沒想到,這樣冷傲固執的人的內心,竟是這樣的深沉與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