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一直躲在背陰處,看不見他的臉,麵對殺意淩人的蕭楚延,他沉默了片刻,須臾,突然有笑聲從暗處傳來:“真不愧是鼎劍侯的學生,如此年輕就有這樣好的功夫。靖淵王,隻可惜,你今日留不住我!”話音剛落,暗處如閃電般衝出一個人影,迅速並且徑直朝蕭楚延衝來,揮手便是一掌,那掌風陣陣,竟像是蘊含了前進之力一樣,似乎想要一掌震碎麵前的人。蕭楚延一驚,如此不要命的衝法,他不知自己受傷有兵器麼?竟然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隻一招便要決出勝負嗎?蕭楚延從未見到有這樣的果決與淩厲的出招。
掌風很快而至,他右手伸出匕首擋在自己麵前。“乞丐”毫不猶豫,仍然徑直朝著匕首揮來,蕭楚延一驚,很快,向後退一步,快速將匕首交換道自己的左手,右腳微移,片刻便移到男子的身後,迅猛的向他背後猛刺一刀。男子肩部受傷,卻將剛剛的一掌用力的擊在蕭楚延身側的牆壁上,那般掌力,幾乎要將牆壁震碎,不少磚瓦全部掉落,“乞丐”雙手快如閃電,反手又是兩掌將碎石全部擊道蕭楚延麵前,隻不過一瞬,蕭楚延行動受阻,“乞丐”立刻轉身而逃。
蕭楚延拂袖拂散所有的塵屑,這時,京中禁衛軍也到了,他們正準備追逐“乞丐”,蕭楚延卻出聲製止:“不必了,他走遠了,追不上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殘留的血跡,心中震動,這樣淩厲且不顧命的打法,倒真是非常少見。而且來人行事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這樣的人物,倒像是多年訓練而成答精英殺手,這樣的人原來也是西平王叔的手下麼?
倒是一直小看了西平王叔啊,他還真是什麼人都敢用啊。
蕭楚延嘴角輕笑,看著“乞丐”離去的放心,負手朝馬車走去,童子正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準備請罪,哪料,蕭楚延淡淡道:“無事,沒有搶走什麼,就當是送他的一份禮物吧。我們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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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淵王府。
尹清淺正一個人無聊地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偶爾蹲在院落的角落裏,不知在折騰著什麼。因為靖淵王三年不曾回京,奉榮正打算差遣人將院子打掃一下,好正式迎接王爺的歸來,誰知剛到院子裏,抬頭就看見一身著淺黃色衣衫的女子一人蹲在角落裏,低著頭,一點聲音也沒有。可把奉榮嚇了一跳,他連忙走上去,小心翼翼地發問:“尹姑娘,你在這裏……做什麼呀?”
尹清淺聽著有人問自己,便抬起頭來,奉榮低頭一看,尹清淺的淨白的雙手沾滿的泥土,頗為不雅,他皺皺眉,這尹清淺怎麼三年沒見,倒是越發的奇怪了,原本以為這姑娘不同常人,今日見了,怎麼倒像個孩子一樣玩起了泥土來。但他不敢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尹清淺的對他可沒什麼好氣。尹清淺見是奉榮,便站起身,對他笑了笑,容顏明媚如百花綻放,霎為動人,她細細看了奉榮兩眼,這才道:“你個小家夥三年不見也長高了不少嘛,都要比我高了。今天白天見了,你怎麼都不和我打聲招呼呢?”
奉榮在蕭楚延未離開長安的時候,一直都是蕭楚延的隨侍童子,三年前也與尹清淺有過照麵。三年下來,不光長高了許多,麵容也一改當初青雉,倒顯得有幾分幹練沉穩,現在隱隱也是靖淵王府半個管家的樣子了。對於尹清淺,奉榮深知,這位藥王穀的傳人容貌性格都不是常人能夠相較的,連自家王爺那等人物也不能奈何她分好,以自己的道行,還是離尹清淺遠一些的好。他恭聲回答:“王爺長途跋涉回到長安,小人也要好好將王府在打掃一下,迎接王爺才好。”
凡事對蕭楚延好的事情,尹清淺向來是雙手讚成,她拍拍自己的雙手,對奉榮笑道:“難為你有這番心思了,那你清掃吧,我就不煩擾你了。”
奉榮行了一禮,便讓人將院子再重新打掃一遍,還有一個年少的侍婢,走到尹清淺剛剛蹲著的角落,看著泥土都被翻了出來,真準備重新填補一下,栽一些花草的種子的時候,尹清淺突然把她一把攔住,直道:“誒誒誒,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