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讓靖淵王!讓靖淵王回來!讓楚延來打這場仗!若果是他……他一定可以的!”蕭城毅不管怎麼思考,腦海裏都隻有這一種方法,這一個人選,雖然他不願意,但是唯今的辦法,卻隻有這一個了。
“楚延?”蕭文禹突然安靜了片刻,收斂了剛剛地怒氣,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蕭城毅的提議。蕭城毅此刻已經害怕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得知西北一半的精兵強將因為胡炳恩的大意而亡,蕭文禹又知道胡炳恩是自己推薦的人選,蕭城毅就一心覺得自己這一次是完蛋了,但是即便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他還是要做一下最後的努力。
蕭文禹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為什麼是楚延?他不是因為軍中出現了逃兵而被貶職了麼?”蕭文禹又怒道:“一個連自己的軍隊都管理不好的人,怎麼能夠抵擋氣勢洶洶的賀蘭軍隊!”
蕭城毅身子一顫,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千萬要讓蕭楚延上,不然西北要真是完了,他隻怕連人頭都要落地了。蕭城毅再次叩首道:“軍中出了逃兵,也不一定算是靖淵王的責任,很有可能是直係的上級的錯誤。再者據說那些逃兵本來就是賀蘭的俘虜,如今臣想來,很有可能是賀蘭故意布下的,好讓我們撤銷靖淵王,讓自己少掉一個強敵。”
為了圓自己的謊,情急之中,蕭城毅竟然編了這麼一個謊,但是聽起來竟是有幾分道理,他繼續道:“這次,也是我們中了計。這兩年來,自從餘健受傷之後,西北大大小小的軍務都是由靖淵王一手操持,與賀蘭大大小小十多場戰役,我們大都以勝利告終。這充分說明了靖淵王傑出的軍事才能。”這一番話,說的蕭城毅自己都要被自己說服了,他誠懇道:“陛下,現在情況緊急,真的隻有靖淵王能解救這場危險的局勢了。陛下,您千萬不要猶豫,快下令吧,晚了一點後果可能真的不堪設想啊!”
蕭城毅說到最後,自己幾乎連眼淚都要求出來了。蕭文禹卻隻是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微微眯了眯眼睛,疑聲問道:“皇叔當真是這麼想的?”
蕭城毅哪裏還顧得了其他,徑直道:“陛下,千真萬確,您快下令把,方將軍隻怕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蕭文禹又陷入了沉默,他目光頗有深意地盯著西平王看了很久,似乎是在打量他的話,最後,蕭文禹肯定了蕭城毅的話是出自真心的。當他確定的這一刻,他的麵容有了微微鬆動,不再是那般嚴厲且暴怒,而是有一些緩和了,他淡淡道:“朕一接到方將軍的軍報就已經下令了。皇叔不用太著急,請起吧。”
蕭城毅心中一頓,什麼?蕭文禹已經下令了?那他為什麼還要問自己?突然蕭城毅心中閃過一個想法,難道,剛剛是蕭文禹在試探自己?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慌亂的心境,暫時沒有起來,繼續跪著道:“此事,臣有很大的責任,胡炳恩的上任的確是臣推舉的,臣輕易的相信了他人的舉薦,沒有核實此人的能力,致使西北蒙受了這樣大的損失,王旭將軍,仇俊英將軍戰死,這都是臣的過錯!”他重重地朝蕭文禹磕了三個響頭,狠狠地砸在地麵之上,蕭城毅都覺得自己快要被撞暈了,他聲淚齊下:“陛下,西北那群枉死的將士的性命該有人為此負責,臣願以死謝罪!請陛下成全!”
蕭文禹這一次雖然發了很大的火,也對蕭城毅很不滿,但他終究是個柔善之人,又注重情誼。蕭城毅是自己的二叔,是自己的長輩,在消除了對蕭城毅的疑心之後,見蕭城毅這般哭訴後悔,蕭文禹怎麼忍心再重罰他。
蕭文禹趕忙讓周圍的人扶起蕭城毅,頗有些不忍:“皇叔,朕沒有要這般責怪你的意思,你這樣說,豈不是將朕陷入不孝之地?”
蕭城毅此時淚痕滿麵,他被人攙扶而起,還繼續哭訴道:“皇上,成大事者就要有所割舍,太宗陛下冷狠決斷才成為一代明君,您不要顧惜你我的叔侄情義,唯有重重責罰臣,才能顯示出您賞罰分明的明君之風啊。臣甘願受罰!”
此時此刻,蕭城毅已經確定剛剛蕭文禹是在試探自己,他分明已經下令召回蕭楚延,卻還要來問自己的意見,擺明了是試探。想必蕭文禹是從哪裏得知了什麼消息,懷疑自己是想要染指西北的兵權,特意想著法子除去靖淵王好讓自己上位。隻是蕭文禹沒想到自己會這般堅決的再次推薦蕭楚延,看來正是這次自己拚死的舉薦才讓蕭文禹打消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