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延也很好奇這個問題袁沐深會怎麼回答。從今日軍議開始到現在,袁沐深的每一句話他都十分認同,蕭楚延內心隱隱有一個預感,麵前這個一臉正色的年輕人是一個絕佳的人才。所以他很想知道袁沐深的方案是什麼。
袁沐深露出了幾乎看不見的笑容,他正聲道:“我們應當屯兵邊境,平日裏可以派百姓耕作土地,以做惑敵之術,之後製造敵方的混亂,最後找準時機,一舉攻下!”
好!很好!一向喜怒不外露於臉的蕭楚延如今都忍不住露出了歡喜與讚賞的神情,對,就是這個方法,對,就是這樣的人才,假以時日,他並定會成為能鎮守一方的大將,蕭楚延對此深信不疑。
可是胡炳恩卻很不高興,雖然袁沐深是餘健的侄子,但是一再的煩擾自己,胡炳恩也是忍不了的,他不悅道:“屯兵邊境?還讓老百姓來種田?這要是傳出去還不都讓人笑話我大靖朝的軍隊毫無鬥誌?不行不行。”胡炳恩擺手否決道:“要趁東池、黃興二城還未站穩根基的時候一舉擊敗他們,不然錯過了時機,等他們站穩了腳,再想勝利,就麻煩了,不行,你的方案不行。我們還是來商討一下作戰的時間吧。”
胡炳恩根本不同意袁沐深的做法,急著開始商議出兵時間,蕭楚延卻猛地站起來,目光寒厲如冰,聲音也清冷無比:“將軍,我也認為我們此時應當屯兵,而非貿然出兵!”
胡炳恩勃然大怒:“你們說夠了沒有,本將說的很清楚了,現在壽同濟與顏雲還根基未穩,你們一直等、一直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不用再說了,本將不會同意的。”
胡炳恩已經被急著想要獲得戰功而衝昏了頭腦,完全聽不進蕭楚延的話,蕭楚延還欲再言:“將軍……”
胡炳恩厲喝道:“王爺!本將敬你為親王,一再忍讓,但是現在我是統帥,你不用再多說了。先管好你手下的兵吧,不要再出什麼逃兵才好。”
逃兵的事,眾人都知道必定是有人栽贓靖淵王,一幹人等都為此十分不平,如今胡炳恩當眾提及此事,讓不少將士都心生不滿。方禮便首先發難道:“將軍,本來今日就是要在座諸位提出自己的看法的,您這樣強權,那麼還要我等來做什麼呢?幹脆直接向我們下命令不就好了,也省的你這麼多麻煩事了!”
方禮一發話,眾人紛紛附和。都揚言讓胡炳恩直接下命令便好,無需過問他們。
被這樣的情勢給嚇了一跳,胡炳恩沒有想到蕭楚延的威信會這麼高,能讓這麼多人當眾反駁自己,他心中千百個不服氣,不過仗著自己有親王的身份和餘健的關照,能有多少真本事?他恨恨看了蕭楚延一眼,目光中的恨意幾乎要化成刀劍,徑直朝蕭楚延撲去。但是他轉念一想,好啊,靖淵王,你想說是嗎?那麼本將就讓你說,反正我是統帥,決定權再我的手裏,任你說的天花亂墜,隻要我不同意,你能有什麼辦法?想到這,胡炳恩突然轉變了臉色,一臉和氣地看著蕭楚延,微笑道:“好,王爺有高見,本將自然是要聽一聽的。”他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對蕭楚延說道:“王爺請說吧。”
胡炳恩態度的陡然轉變讓蕭楚延感到奇怪,但他沒管胡炳恩,朝眾人說道:“我朝與賀蘭交戰將近四十年,賀蘭的君臣都很團結,再加上壽同濟與顏雲都是一方名將,他們必定會加強戒備。假使他們在東池、黃興兩城周圍安排重兵把守,那麼我們采取突襲的方法一定起不到效果。再說第二點,我們在邊境的守軍距離賀蘭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賀蘭在陳誌周圍設置了數量眾多且十分嚴密的聯絡哨所,所以我們想要派偵察兵獲取消息的方法也難以行得通。如果軍隊得不到耳目消息,偵查不夠詳細,卻貿然發動重兵攻打城池,未知的可能性太多,到時候我軍很有可能會陷入被動的局麵。”蕭楚延冷冷掃了胡炳恩一眼:“若是抱著僥幸的心裏要獲得戰爭的勝利,這並不保全軍隊的良策,所以正如袁沐深所說,屯兵邊境的計策最為完備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