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延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尹清淺,對周圍的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對尹姑娘說。”
待周圍的人都出去軍帳之中隻剩下蕭楚延與尹清淺二人之後,蕭楚延方才壓低聲音對尹清淺道:“就是因為有人陷害我,而且我也知道是誰,所以我才不肯讓他們為我直言進諫。”
尹清淺猛然一愣,隨後卻也沉聲問道:“是不是西平王?”
蕭楚延垂眸,而後緩緩地點點頭:“二皇叔現在在朝廷裏權勢很大,唯一的弱點就是他手中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兵權。所以如今他拉我下水,很明顯就是他想收下西北這一塊地方。”
尹清淺忍不住道:“西平王狼子野心,竟然一開始就把手伸向西北。”她眉目中透出焦慮:“你既知道他的野心與目的,就更不應該如此束手就擒。這不像你!”
蕭楚延雖平日之中便不苟言笑,性格個冷峻如冰,性情非常冷傲,,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白白忍下這口氣的。
見尹清淺如此不滿,蕭楚延卻突然反問了尹清淺一個問題:“你覺得我三哥是不是一個驕傲的人呢?”
三哥?尹清淺微微一怔,而後便知道蕭楚延所說的是豫昭王蕭奕洵。
尹清淺對蕭奕洵也算是比較熟識的了,蕭奕洵的為人與性情她也能探得一二,她細細想了想,說道:“豫昭王自然是驕傲之人,不過他有驕傲的資本,驚才風逸,確實是人中之龍,不是我說你啊,楚延,你已經是非常厲害了,不過你若真和你三哥比起來,可能還要差那麼一點點……你,你別生氣啊。”竟然說出蕭楚延不如旁人,尹清淺立刻懊惱自己亂說話,她急忙解釋著,卻發現蕭楚延的神情並未有所改變,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不過她還是不理解:“不過,你和我說豫昭王做什麼?”
蕭楚延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正如你所說,三哥那樣高傲而且有能力的人現今都要放下手中兵權,在長安附近韜光養晦,你覺得我們現在能和西平王正麵衝突麼?我們已經擺明了知道西平王有意對付我們,逃兵的事情想必也是他無中生有出來的,我們就算能查出什麼,你覺得送到長安,能夠有什麼作用麼?再怎麼說逃兵就是逃兵,而且,這裏與長安是天高皇帝遠,二皇叔又眾所周知在軍中沒有什麼勢力,你難道真指望我們能夠反駁到他?”蕭楚延頓了頓,又解釋道:“還有,我想現在二皇叔巴不得我手下的這群人趁著怒氣向朝廷抱怨,這樣倒更會中他下懷,說這些將領有意包庇我,甚至他還能扣我一個營黨結私的罪名,這一來豈不是更加得不償失?”
營黨結私的罪名有多重,尹清淺現在知曉的一清二楚,她驚的一下捂住嘴道:“原來是這樣,西平王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怪不得你會生這麼大的氣不讓他們為你說話。那麼接替你的胡炳恩是不是就是西平王的人呢?”尹清淺很快就聯想到接替蕭楚延的人必定就是西平王派來的人。
蕭楚延點點頭:“胡炳恩也在西北呆了多年了。看來二皇叔很早就把手伸到軍中了。西北這邊是這樣,我估計北部與遼東應該也差不多。”
尹清淺凝神想了片刻,還是有些擔心:“胡炳恩雖然也在西北呆了多年,大大小小的仗也參加了不少,但是他為人過於專製,且心高氣傲,不太肯聽從他人的意見。而且餘健將軍聽說是胡炳恩接替你,似乎也很不高興。顏家兄妹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我擔心光憑胡炳恩,隻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蕭楚延雲淡風輕道:“二皇叔他隻單單的貪戀權謀,卻不知這軍中與朝堂大不一樣。他可以在朝中呼風喚雨,因為下麵有一大群人為他打理。可是這戰場是不一樣的,每走一步都是鮮血的代價,丟失一城一池都是統帥的責任。胡炳恩若是不能擔起這個重擔,他的下馬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蕭楚延不知不覺的放柔了聲音,似乎是在安慰尹清淺一般:“你不用太擔心。我也不希望我軍吃敗仗,雖然我現在隻是副將,但是提供建議的職權還是有的,而且胡炳恩也不是那麼無能之輩,我們的形式還是好的。”
雖然蕭楚延這樣說,但是尹清淺心中還是有些沒底,她正要說什麼,卻聽得帳外突然有人傳報:“王爺,胡炳恩將軍來大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