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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件事情裏,最為激憤的便是待任的左丞相——楊正清。聽說了段霖暉的自動請辭,楊正清起初根本不信,可是直到段霖暉的文書送到了自己的麵前,他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段霖暉的離任已成事實,但是楊正清心中的疑惑並沒有解開,他深知段霖暉的性格,他絕不可能會在現在這個緊張的時刻毅然離開朝廷,所以為了弄清楚段霖暉心中的想法,楊正清特意去找了段霖暉。
當楊正清義憤填膺地來到段霖暉府上的時候,他十分驚奇的發現,段霖暉正在府中等著自己。
段霖暉一個人坐在大廳之中,臉上掛著安靜而平和的笑意,見著家童將楊正清引了進來,段霖暉右手邊坐著的是一個長相清雅的中年女子,看上去溫柔賢淑,眉目清雅柔美,一看便是正是段霖暉的夫人,而且楊正清也知道,段霖暉的夫人年輕的時候必定也是一位美麗佳人。
見著楊正清到了,段霖暉的夫人站起了身,朝楊正清走來,行了一禮,恭聲道:“臣婦拜見丞相大人。”
女子的鞠躬讓楊正清頗為尷尬,他趕忙道:“夫人不要行此大禮,我……我隻是暫代丞相而已。”瞧著楊正清頗為尷尬的樣子,女子柔和一笑,嘴角的兩個酒窩若影若現,她笑道:“是。”而後起身轉頭對段霖暉笑道:“我便去後麵讓人為你們準備一下晚飯。”而後她的眼神瞥到了身後的楊正清,嘴角微笑更深,她頗有深意的說:“看來,楊大人與你說的話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結束的,況且楊大人是第一次來府裏,便留下來吃一頓飯吧。”
段霖暉目光不由自主地溫和道:“景怡,倒是辛苦你了。”
邱景怡微微一下,便走了下去。
段霖暉讓人招呼楊正清坐下,親自遞了一杯茶水給楊正清,而後對楊正清笑著說:“我知道你這兩日一定會來找我,所以我便在這裏等你了。”
楊正清心中十分著急,迫不及待地問道:“段大人,你這回為什麼要請辭,你可是真心的?”
段霖暉淡淡一笑:“自然是真心的。”
楊正清見段霖暉這般雲淡風輕,毫不在乎,心中更是疑惑,他不由著急道:“這不可能!你分明知道現在的境況是有多危機你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西平王還虎視眈眈,沈丞相又回鄉守孝,燕將軍又戰死邊關。這樣的情況下,段大人,你不可能會陡然離開。因為……因為……”說道這裏原本心情激憤的楊正清突然支吾了起來,他一下子放低了聲音,低聲道:“況且,龍帥的死因您還沒有查出來,您不可能會輕易離開大理寺這個位置的。”
提到龍靖楓,段霖暉的神色微微一變,他沉聲道,目光冷峻:“靖楓的死,不查到水落石出我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楊正清不理解,他猜疑道:“據說前兩天江越來找過你,一定是他對你說了什麼,段大人是不是西平王逼迫你的?”
“西平王?”段霖暉冷笑一聲,“現在的他,還沒有逼我離開大理寺的權力。我不想走,現在的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
段霖暉瞧著楊正清一眼,靜默了一會兒,終歸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剛剛也說了,現在的他沒有權力。可是不代表以後沒有。正清,你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西平王即將輔政,他手中的權力在一天天地壯大,自從陛下病後,沈丞相走後,便再也沒有人能夠遏製他了。江越來找我,想要我成為西平王的人,我自是不願意,但我也知道西平王日後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幹脆現在便自己退下來,也不用等著他以後動手了。”
楊正清突然沉默了,因為他發現段霖暉說的話是真的,現在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止西平王日益壯大的權力。但他並不認同段霖暉:“可是,你這隻是在逃避。雖然西平王權力日益壯大,但是你也可以留下來,與他搏鬥!我們無需懼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