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吟目光含愁,在周身圍繞的白燭之下,顯得愈發的清冷,她溫弱的聲音緩緩在堂中想起:“王爺,難道你連再見一眼臣妾,都不願意麼?”
蕭奕洵沒有回答燕如吟這個問題,隻是淡淡道:“過一段時間吧,我會好好和你談的。婉詞不希望你在靈堂上和湛辰一起,雖是對不住你,也是無可奈何。”
蕭奕洵沒有把話說的很決絕,燕如吟的眼中卻已有淚水在打轉,她本想盡力擠出一抹笑容,開課時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她淒淒問著蕭奕洵道:“王爺,王妃不想見我,我知道。你也是這般怨恨我?也覺得我沒有資格站在這靈前為湛辰祭奠嗎?”她的聲音尖銳而淒厲,在原本安靜的靈堂中煞為突兀,驚擾的周圍的人都齊刷刷朝這裏看過來。
蕭奕洵不住皺眉輕聲喝道:“如吟,你失禮了!”
瞧得出來,在蕭湛辰的棺槨之前,燕如吟這般大聲的說話還是讓蕭奕洵動了怒氣。
“碧蓮,你扶你主子回去吧。”一直站在門口旁的秦婉詞,此時正暗自心驚,她一直覺著燕如吟今天晚上的狀態極度不對勁,所以趕忙想著讓碧蓮先送燕如吟回去,不然真不知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住口!秦婉詞!”燕如吟朝秦婉詞猛地一喝,目光狠毒的就像是想要殺了眼前的女子,“我和王爺說話,你說什麼!”
左右的人當場愣住了,這還是以往的那個溫婉端莊的燕如吟嗎?她竟然用這樣的語氣來嗬斥秦婉詞。蕭奕洵的眉頭皺地更深了,他顯然已是有了怒氣:“如吟,你不許無理,回去!”這一聲回去,已經是隱藏著隱忍的怒氣了。
燕如吟卻是毫不退讓,她淒淒一笑,道:“如果如吟現在就這麼走了,何時還能再見王爺一麵?王爺,不要怪如吟無理,隻是,不用這樣的方法,如吟根本幾欲見不到你!”
“……”她的這一番話讓蕭奕洵突然說不出話來,隻是目光裏有了一分淺淺的歉疚。
燕如吟十分敏銳地覺察到了蕭奕洵心中那一瞬間的猶豫與遲疑,她的一生中從來不曾有一天,向今天晚上這般有勇氣,這般決絕,她急切道:“其實王爺也是不相信湛辰是被我害死的吧,對不對?”燕如吟的眼皮和語氣都是深深的祈求,那種期盼仿佛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可是蕭奕洵隻是微微一愣,隨後朝著燕如吟靜靜道:“沒有人會錯怪你。”
“錯怪?!”燕如吟不可思議地望著蕭奕洵,錯怪?他的意思是他沒有怪錯自己?他還是懷疑自己?原本眼裏還有半分的驚喜,此時卻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從身一直涼到心裏。作為女人呢,有什麼事情比自己深愛的男人相信自己更讓人難以承受的呢?
“哈哈……王爺,你依然不相信如吟?依然不相信……”燕如吟突然笑了起來,而後,隻過了片刻,她又道:“難道僅僅隻是因為秦婉詞的幾句話,王爺你就要懷疑我?就憑她幾句話?外麵所有的人都覺得是我害了湛辰?”她將指尖朝秦婉詞一指,提高了聲音,恨然道:“王爺,你這樣會不會太不公平了?難道就因為她秦婉詞的幾句話,你就要定我的罪嗎?”
燕如吟將矛頭直接指向秦婉詞,秦婉詞驀地一怔,尹清淺也是勃然大驚,看樣子,燕如吟是將外界的傳聞還有蕭奕洵的懷疑,一並算到秦婉詞的頭上了。
“婉兒從來沒有這樣對我說,我們也從來沒有要定你的罪。如吟,你不要再說了。”連蕭奕洵也覺察出來燕如吟今天實在是太不尋常了,這樣瘋狂和決絕的樣子,讓他的心裏陡然一驚,他不由出聲製止道。
燕如吟隻是緩緩瞧了蕭奕洵一眼,嘴角忽然彎彎地勾起來:“你是沒有定我的罪,可是你如今這樣對我,卻比直接定我的罪還要讓我難過!王爺,你愛秦婉詞,所以將她所有的話都當成聖旨一樣來聽,哈哈哈哈!”燕如吟突然打消了起來,目光狠狠地看向一旁驚愕的秦婉詞,笑道:“可是,您一直深愛的這個女子,這個讓您是非不分的女子,也是如同您愛她一樣,這般強烈的愛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