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豫昭王府一晚上徹夜燈火通明,沒有一個人敢安睡,每一個人都默默地守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在竊竊私語。
燕如吟癡惘地跪了大半夜,最後真是要撐不住了才被碧蓮扶起來。碧蓮的狀態一點也不比燕如吟好多少,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地,唯有楚玉晗和墨香稍微冷靜一些,還能大體地撐起王府中的事務,不讓王府亂套起來。可是兩人現在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燒在眉睫了。因為再過兩天蕭奕洵和秦婉詞就要回來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想好該怎麼和二人交代。
一夜無眠,可是燕如吟等人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突然又接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蕭奕洵和秦婉詞竟然提前回來了!
這個消息讓剛剛平靜了一點的王府再一次引起了軒然大波,每個人都惶然無措,因為沒有人知道,為何原定明天回來的二人會提前一天回到王府,隻是他們都知道,無論是早是晚,蕭奕洵總
燕如吟得知這個消息,一瞬間也是恍若雷擊,隻愣愣的怔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碧蓮和墨香也當即愣住了,碧蓮滿臉驚恐,墨香也素白了臉色,卻還是趕到門口去迎接蕭奕洵夫婦。
待墨香到達王府門口時,蕭奕洵正扶著秦婉詞走下馬車,墨香抬眼看去,心中也是一驚,不知發生了,秦婉詞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太好。
蕭奕洵清潤的眉目間蘊含著淡淡的笑意,他瞧見了墨香,便對墨香道:“婉兒昨日也不知是怎麼了,隻覺得心中難過的緊,一晚上也沒有睡好,早上更是無精打采,我便帶著她回來了,墨香,你也來扶一下。”
秦婉詞被蕭奕洵牽著手,臉色微紅,輕嗤道:“瞧你說的,我哪有那麼嬌貴,墨香,你別聽王爺的。”
墨香知道蕭奕洵在和秦婉詞打趣玩笑,平日裏墨香若不是在一旁笑著,也一定會悄悄躲到一旁。可是此時此刻,墨香心底卻是無盡的悲傷和害怕。她看著笑意盈盈歸來的二人,卻生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婉詞瞧出墨香有些不對勁,鬢發有些散亂,麵容也是黯淡無光,雙眸紅腫無精打采,心中疑惑,便問道:“墨香,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她自顧自地笑了,好生安撫道:“是不是湛辰太調皮,讓你忙不開來?”
聽見秦婉詞提起蕭湛辰,墨香整個人重重地一怔,臉色瞬間大變,抬起頭,驚恐地看著秦婉詞。
蕭奕洵發現墨香很不對勁,平日裏,秦婉詞身邊的這個小婢女一直都是端然冷靜,偶爾還會有些活潑,可是如今在她的眼裏,蕭奕洵隻能看見兩種情緒,一種是內疚,一種是惶恐。他不住皺眉問:“墨香,發生什麼事了?”
蕭奕洵一開口,周圍所有的人立刻全部低下了頭,沒有染敢再抬起頭,幾乎是連大氣都不敢出。聽見蕭奕洵的問話,墨香一下子沒忍住,驟然哭著跪倒在秦婉詞麵前,將秦婉詞嚇了一大跳,秦婉詞忙問:“墨香,你到底怎麼了?”
墨香跪在秦婉詞麵前,狠狠磕著頭,哭喊道:“王妃,對不起,小世子……小世子他……他沒了……”
墨香的哭訴在一片靜謐的氣氛中尤為突兀,秦婉詞卻是一時一般,原本帶著清和的笑意的臉色也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她似是沒聽清,便又問了:“你說什麼?”
墨香的臉色死敗一片,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秦婉詞卻是陡然怒喝道:“墨香!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用力握緊自己的雙手,墨香閉上了眼睛,淚水垂滿臉龐,一狠心,又道:“小世子……他真的沒了!王妃……”
墨香的花猶如驚雷,讓秦婉詞眼前瞬間一黯,她全身一片冰冷,握住蕭奕洵的手也猛地一驚,隻對著墨香喝道:“墨香!你怎麼敢胡說!你怎麼敢……”她愣愣看著墨香,麵上血色全無。
墨香隻繼續哭道:“王妃……墨香該死!”說著將自己的額頭繼續狠狠貼在冰涼的地麵之上。
此時此刻,連蕭奕洵的神情都陡然大變,他一時竟然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心中的那份疼痛就像有百把利劍在心中來回穿刺,直叫他血肉模糊,無法遏製胸腔中那份痛苦和暴怒的心情。他下意識地朝秦婉詞看過去,卻發現秦婉詞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竟是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他不住喚道:“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