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晚膳席上,當蕭奕洵念出那句詩的時候,秦婉詞和燕如吟幾乎都是瞬間明白了蕭奕洵話裏的意思。燕如吟本就心思細膩,又極善工詩文,自然知道蕭奕洵是以詩抒意,來安慰秦婉詞。可是他安慰秦婉詞的這份心意卻又傷害到了燕如吟。
燕如吟原以為是因為以前自己太過柔弱,太過溫靜,才不能引得蕭奕洵的關注,所以她轉變了一次,希望以此來博得一次機會。可是她現在才真正明白了,其實無論自己怎麼變化,都無濟於事。
蕭奕洵是何等聰慧絕倫的人,他如何看不出自己的意思,但他沒有點破,卻用著這樣一種委婉的方式來提醒自己,縱使自己改變再多,他的心裏他的眼裏也永遠都隻有秦婉詞一個人。
燕如吟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她狠狠擰著自己的眉頭,心中的那份痛苦全然顯在了臉上,她用手扶住自己的胸口,斷斷續續道:“王爺,你的心,如吟都明白了。你放心,如吟以後不會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可是如吟還是很心痛啊。王爺,您這麼愛秦婉詞,可是若有一日,你知道了你愛的女子心裏還有著別人,您該怎麼辦啊……王爺,你又該怎麼辦啊……”
終於忍不住那洶湧的委屈與心疼,燕如吟伏在案上,抽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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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如吟是這一夜都睡不著了,可是心中有心事的並非隻有燕如吟一人,秦婉詞也不好受。今日燕如吟走後,楚玉晗還特意走過來和自己說了會話。
楚玉晗先是對自己奇怪道:“婉兒表姐,如吟姐姐從來不穿這樣明豔的衣服,今兒這是怎麼了?”
秦婉詞心中一頓,臉上卻是笑道:“那也是我從京城給她帶回來的,許是因著我的原因,如吟姐姐才那麼穿的吧。”
“哦哦,”楚玉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眸中卻有著一絲懷疑:“若真是這樣倒也就罷了。可是婉兒表姐……”
楚玉晗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分糾結的神情,她遲疑道:“婉兒表姐,照理說你和如吟姐姐的關係這麼好,玉晗是不應該說什麼的,但是有件事情玉晗還是想要和你說。”楚玉晗放低了自己的聲音,一下子顯得神秘了起來,她沉聲道:“你離開京城的那幾天,如吟姐姐見姐夫見得真有些勤快了,又是給姐夫作衣裳,晚上還給姐夫送什麼湯……”
楚玉晗正說著,卻也偷偷瞄了瞄秦婉詞,發現秦婉詞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她心中一緊,話語一改,立刻轉變到:“玉晗也隻是覺得很奇怪,以前如吟姐姐並不會這麼積極地給姐夫噓寒問暖,大概也是玉晗多心了。”她忙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懊惱道:“我實在是不該說這些混賬的話,唉,婉兒表姐,是玉晗不好……”
秦婉詞握住楚玉晗的手,淺淺一笑,很是關懷,道:“你有著什麼錯?表姐知道你是關心表姐。不過如吟姐姐也不過是盡她的一份責吧。我不在幽州,她自然是要替我照顧王爺了。照你這麼說,如吟姐姐倒還真是辛苦了。”
不知秦婉詞是不是真的不為所動,楚玉晗有了疑心。
雖然吃不透秦婉詞心中究竟有沒有疙瘩,但是憑著楚玉晗對秦婉詞的了解,她深信秦婉詞不可能會一點都不在意,多疑她索性笑道:“婉兒表姐,你就是心眼好,總是把別人往好的想。玉晗是見慣了人情冷暖了。不過姐夫這麼喜歡你,表姐你倒真是不需要擔心什麼,看來還是玉晗多心了。”說罷她還朝著秦婉詞小小的做了一個鬼臉。
秦婉詞見楚玉晗又不正經了起來,隻佯怒,要說楚玉晗:“你個孩子,又在想寫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姐姐還真要尋個好人家快點把你嫁出去,找個人來管管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