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晗和碧蓮兩個人在燕如吟旁邊左一句右一句,讓燕如吟原本紛亂的心更加的雜亂,她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維,正要喝住楚玉晗二人,抬起頭來,正巧看見了掛在自己屋子裏,織好的幾件衣服的邊角。她心中猛地一頓,自問道:難道,我真的要沒日沒夜睹物思人,就這樣過一輩子嗎?難道自己真的不想得到蕭奕洵的關懷嗎?
燕如吟死死地盯住了那件衣服的衣角,目光沉靜了下去,不知再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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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要下雨了,夜晚,空氣中蔓延著淡淡的霧氣,籠罩著整個豫昭王府,就像是有最上等最輕質的雲紗,織成了一道幕,輕輕地披灑在王府之中。
雖說已經是夏末秋初,但是夏日的暑氣並沒有因為秋天的即將到來而全部淡去,隻是終歸是要入秋了,夜晚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涼意。
從軍營回來,下午和林子騫將這幾日宿伊的動向又研究了一番,終於還是得出宿伊近期並沒有進攻遼東的打算,一切不過都是惑敵之計。蕭奕洵不由對此苦笑,宿伊這般無賴的做法無疑是要自己留在遼東,他分明知道是這樣,卻沒有辦法不留下來,當真是讓他十分氣憤。
不過既然知道宿伊打的是這份主意,想想蕭奕洵倒是平靜了下來,讓宿伊牽著鼻子走,可不是他蕭奕洵的作風。
燈盞下,蕭奕洵正翻開一本書,看了起來。秦婉詞離開也有六七天了,登基大典昨天就應該結束了,自己的大哥蕭文禹已經成為了新的皇上。想來秦婉詞兩年多的時間再一次回到京城,勢必要與好多人周旋。其實蕭奕洵一點也不擔心秦婉詞應付不來京城的情況,登基大典鎮南王和鼎劍侯等人都會到場,也是兩年多沒見自己的親人了,秦婉詞去敘敘舊也是好事,隻不過倒是有些苦了他了。
桌案上的硯台已經幹了,平日的時候,蕭奕洵在看書,秦婉詞時常會在旁邊陪著自己,一點點的磨著硯台,或是坐在一旁也抱著一些書來看,或是和自己討論討論外邊的情勢。如今,這晚上,倒是隻有他一個人獨坐書房了。
秦婉詞這一走,沒有半個月輕易回不來,這下子蕭奕洵可是感受到了相思之情了。之前是自己在外打仗,秦婉詞一人呆在王府之中,現在反過來了,秦婉詞回了京城,留著他蕭奕洵一個人在府中。
蕭奕洵眼前仿佛出現了秦婉詞狡黠的笑意,蕭奕洵無奈地笑道,輕輕說著:“好了,婉兒,我現在可以理解你當初的心情了,這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啊。”
蕭奕洵淡淡笑了笑,低首翻了一頁書。
不知過了多久,蕭奕洵仿佛聽見屋外有腳步聲傳來,那腳步輕輕的,越來越近,直到門口便停下來了,門沒有打開,腳步聲也沒有再響起,仿佛是來人就站在了門口不動了。
蕭奕洵心中生疑,開口問道:“誰在門外?”
他聲音輕且柔和,屋外的人卻像被驚到了一般,有些驚惶的開口:“王爺,是我。”
聽出來人的聲音,蕭奕洵趕忙起身打開門,問道:“如吟,你怎麼來了?”
屋外,燕如吟手上端著一碗什麼,正羞澀地站在屋外,不知所措地看著突然開門的蕭奕洵。她抬頭看了一眼蕭奕洵,見蕭奕洵清亮的眼眸正看著自己,不由臉微微一紅,低下頭,不敢對視蕭奕洵。
蕭奕洵單手撐著門框,一襲淺青色輕紗外罩,裏麵是玉白的緞衣,開門迎著風,衣袂輕輕飄揚著,頭發簡單的用玉冠束起,墨色的頭發披散在背後,自有一副恣意的瀟灑姿態。
他見燕如吟沒有動靜,趕忙將燕如吟拉近屋裏,有些責備的意思:“怎麼好好的在屋外站著?也不知道出聲,難道我不叫你,你就這麼一直站在門外了嗎?”蕭奕洵關上門,又關心道:“你的身子不好,又是要入秋了,還不好好休息著,被風吹了,該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