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禹宣布即位後,定年號“鴻嘉”。含元殿正殿門口三次鳴鞭,而後在鳴讚官的口令之下,群臣對蕭文禹三跪九叩。
百官行叩拜禮後。翰林院大學士之首顏安將蕭祁遺詔捧出,交由吏部尚書史連捧著詔書到含元殿的台階下,再由史連腳禮部司官放在雲盤之中,有鑾儀衛的人擎執黃蓋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門,而後再次鳴鞭,新帝蕭文禹還宮。文武百官分別有太和門兩旁的昭德門、貞度門出午門,最後將詔書放在龍亭之內,頒布,以昭告天下。蕭文禹返回端凝殿,再換孝服守靈。
文武百官這才依次退出宮外。
秦婉詞在登基大典的前一日到了京城,也見到了鎮南王和鼎劍侯,有幾年沒有見到二人,一相見,秦婉詞便覺得自己眼眶裏有淚水打著轉。秦煦卿身著一等公爵的官府,整個人威嚴而有氣勢,見了秦婉詞,卻是柔和了不少。他見秦婉詞眼中氤氳,曉得她是喜極而泣,便笑道:“多大的人了,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像個小姑娘一樣愛哭。”
聽著秦煦卿這樣打趣,秦婉詞倒是倔了起來,一扭臉,將眼淚收了回去,撇嘴道:“才不是!”
秦煦卿不由哈哈大笑,道:“你看你,怎麼說哥哥也是做舅舅的人了,怎麼還不把湛辰帶出來我看看?”
秦婉詞眨眨眼笑道:“怎麼能忘了你呢?老早就把他帶來了。”正說著,墨香牽著蕭湛辰慢慢地走了出來。秦婉詞笑著將蕭湛辰抱起來,朝秦煦卿揮了揮手,眉眼彎了起來:“湛辰,快叫舅舅!”
蕭湛辰已經兩歲多了,人生的一場機靈,見了秦煦卿,便甜著叫了一聲“舅舅”。可真是把秦煦卿笑開了花,迫不及待地將蕭湛辰抱在懷裏,劍眉之下蘊藏著濃厚的疼愛之情。
秦婉詞站在一旁,看著秦煦卿這樣開心的將蕭湛辰抱著,逗著,毫無顧忌地笑著,蕭湛辰也是被逗得“咯咯”直笑。在這樣溫馨而和諧的畫麵下,秦婉詞竟是微微怔住了,心中莫名的滋生出一股傷感,就這樣直直的愣在當場,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直到鎮南王蕭豫在她身後輕聲道:“婉詞,可是心裏想到了什麼過意不去?”
雖說秦婉詞並非自己親身的女兒,可是蕭豫對秦婉詞的關心和愛護一點兒也不必親生的差,他明顯看出秦婉詞心中有了什麼事情。
秦婉詞低下了頭,蕭豫看不見她的神情,隻聽得她低落的聲音緩緩傳來,似是歎息,似是哀傷:“原來哥哥真的這麼喜歡孩子。原本,他也該有自己的孩子的,他和吟晴姐姐……也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蕭豫眉心一動,知道秦婉詞又想起了以前的事,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秦婉詞的肩,不由疼惜道:“這些年了,還在想著以前的事?一切都過去了,何苦在揪著不放?”
秦婉詞默默地不說話,半響再抬起頭時,眼中卻是不在有什麼哀愁,倒是掛上了淺淺的笑意:“是啊,早就說開了,如今再提,也隻是白白讓哥哥傷心。”
蕭豫見秦婉詞的心境這麼快就平複了下來,有些微微驚訝,不過更多的是一種高興和欣慰,以前的秦婉詞對於自己的行為很是愧疚,愧疚到幾乎無法直麵秦煦卿。如今卻能這樣容易的放開,倒真是一種好的轉變,想來或許也是受了蕭奕洵的影響吧。
“洵兒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那宿伊可真是個陰險的家夥!”想到蕭奕洵,蕭豫就想到因為宿伊的關係,蕭奕洵不得不留在遼東不得回京,不由地也罵了兩聲。
秦婉詞目光瞬間一凜,冷定道:“哼!宿伊必定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遼東,他一塊地方也別想得到!”
蕭豫有些驚異秦婉詞陡然而來的淩厲氣勢,這樣殺意畢露的秦婉詞,倒真是很少見。
他正有些小吃驚,門外卻突然有人傳報如月求見。如月是柳青斕的貼身婢女,此時不在宮中,卻突然來了鎮南王府,讓蕭豫和秦婉詞,連秦煦卿都是一愣。
蕭豫知道如月必有急事,便趕忙讓人把她請進來。如月一進來,便氣喘籲籲地跪在地上對蕭豫說道:“王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