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彬昂起首,接近正午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微微有些睜不開眼睛,那耀眼的光輝之中似乎又出現了一個老邁瘦削卻挺拔的背影,他定定道:“我知道。”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對杜君浩道:“陛下的死實在是太奇怪了,新皇必定會立案查辦,隻怕到時候西平王會對許恒不利,大人到時一定要多伸援手。”
杜君浩皺了皺眉眉頭,凝思道:“這件事情確實麻煩,許恒的行為十分尷尬,也有些莫須有的名頭,隻怕到時候江越一口咬死,那就不好說了。”
沈鴻彬卻是勸杜君浩放心:“這個案件要不是三司會審便是新皇親審,刑部尚書畢燃與大理寺卿段霖暉不用擔心,自會幫著許恒,陛下就更不必說了。隻是這個徐萬庭的失蹤倒是讓我有些生疑,隻怕是他原本是用來陷害許恒的一個棋子,隻是這個棋子太過聰明,自己先跑了。我想可能江越那邊也是一團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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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平王府。
遺詔公布天下,西平王就像早就知道了一樣,立刻就遷府回到了原先的府邸。可是他的臉色卻不全是喜悅,甚至還帶有怒氣:“徐萬庭怎麼跑了?”
江越和溫子墨兩人站在蕭城毅的麵前,麵色不佳,卻沒有人說話。
見兩人不說話,蕭城毅愈發的氣氛,他指著江越喝道:“江越!你怎麼讓他給跑了!沒了他,怎麼對付許恒!”
江越拱手道:“臣也不知那徐萬庭竟是那般精明的人。隻怕是他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好,所以得了先皇的賞賜便逃走了。”本來徐萬庭便是他們安排的人,隻等蕭祁一死,便出來指正許恒,但徐萬庭似乎知道指正之後,自己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便先行逃走了。
蕭城毅氣的臉色都變了:“那他的家人呢?全給我抓起來!好好地問!我就不信他就這麼跑了。”
溫子墨在一旁道:“我已派人去看了,他的一家人還全部留在京城,卻是沒人知道徐萬庭去了哪裏。”竟沒想到還真的有人將家人拋棄,自己逃命去了。
蕭城毅急道:“他還真敢這麼做?那現在怎麼辦?沒有徐萬庭,對許恒的指控就不能成立。若是他把什麼事情都抖出來,我們怎麼辦?!”
溫子墨仍是沉穩道:“王爺不要擔心,就算是他抖出來也沒有關係,我早已將能和王爺聯係到的證據都毀了。而且徐萬庭既然敢拋妻棄子,他也就沒有膽量敢站出來。隻要我們在朝廷的人之前找到他,就沒有問題了。”
溫子墨原為殺手組織隱刹堂的骨幹,雖然隱刹堂被秦煦卿所滅,但仍有一小部分人漂流在外,溫子墨手下自然也有能夠用的用,且那些人精通暗殺情報,要想找人卻也是容易的。
他這麼一說,蕭城毅倒有些放心了,他如今終於如願成為了輔政親王,終於能夠大權在握了。想到這裏,他的新就舒坦了很多。他問江越:“我何時能夠掌政?隻怕,沈鴻彬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吧。”
的確,現在他雖未輔政親王,但是蕭文禹仍然健在,而且能夠獨立處理政務,他雖名為輔政大臣,實權卻是沒有的,沈鴻彬既然這麼爽快地就同意自己成為輔政親王,隻怕也是打著要將自己架空的目的。
江越點點頭,目光深沉:“的確,左丞相的態度至今捉摸不定,所以我們要先穩住他。經過這麼久,我總算是看出沈鴻彬的目的是什麼了了,他就是要太子成為皇帝,自己掌握大權治國。他治國是個好手,這點對我們也沒有威脅,至於太子為帝,隻要太子不對我們出手,我們也不需要多掛懷。王爺,你現在一定要按兵不動,朝中現在對您成為輔政親王感到不滿的人有很多,您要先沉住氣,慢慢穩住自己的勢力,一方麵向新皇示好,新皇在做太子的時候,您也沒有做出什麼不好的事,反倒是一味打壓三殿下五殿下,隻怕新皇對您還有些好感,您再一示弱,新皇也不會太為難您。然後,再進一步在暗中拉攏臣子,穩固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