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一天,韋長街終於忍不住了,他終於向旁邊的人詢問了韓西月的下落,可得到的消息卻讓他一下子心驚膽寒了起來,他得知,韓西月竟然在兩天前被調任遼東,做幽州的副參將,這個消息對韋長街來說可真的是晴天霹靂。
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江越,和他說了這件事情,見到了江越,江越也是麵露鬱色,他前日才調任禮部侍郎,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他自己也是吃驚不小。因為事前從來沒有聽到關於這個的一點風聲,他向下查去,發現眾人都不知曉,唯有向上查去,不查不知道,一查他真的是嚇了一大跳,這件事不在他的權責範圍之內,所以他不知道。
原來竟是豫昭王蕭奕洵從幽州送來的一份書信,直接向兵部尚書韓玉韜和吏部尚書蘇普這邊要人。豫昭王要人,韓玉韜和蘇普自然不敢怠慢,還向正在病中的蕭祁說了這件事,蕭祁聽了也沒反對,反而支持道:“既然奕洵要人,就給他送了去,遼東那邊自然是重中之重。”
蕭祁首肯,韓玉韜和蘇普自然是把事情當成當務之急,不過兩天便把手續辦好了。待江越得知消息時,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他本想著借韓千葉的事情把這事情壓下去,但無奈蕭祁發了話,自然是不能插手了。
韋長街火急火燎,江越也是素手無策,難道他還能截下來麼?他一方麵心中暗驚,一方麵卻也是有些恍然大悟。原來韓千葉拚著自己禁衛軍總指揮的位置也要保住韓西月竟是為了這件事情,遼東幽州副參將!以蕭奕洵這樣的栽培下去難保不會成為邊關的一員大將!怪不得韓千葉如此放手一搏。
韓千葉必定早就暗地裏和豫昭王說好了,隻是一直瞞著。也真苦了韓千葉一份心,這消息瞞的可真緊,不過也是若是他早一些知道,一定會把韓西月拉下來,隻是現在也晚了。他隻能歎息的對韋長街搖了搖頭道:“韓西月已經有了豫昭王在後麵撐腰,現在是動不了了,你就任他去吧。”
韋長街這一聽幾乎都要哭了,韓西月原本隻是六品的京城護衛,可這一轉眼就變成了從四品的遼東參將,和自己平起平坐,要是真的了豫昭王的提拔以後成為邊關大將,自己這日子還能過麼?可是眼見江越也是沒有辦法了,韋長街隻能愁眉苦臉的回到自己家中。
當韋長街苦著臉回到自己家中的時候,他猛然發現自己的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陡然一驚,停住了腳步。
身著一襲黑色簡裝的韓西月正笑意盈盈地站在他的門口,手裏還拎著一個禮盒。幾日不見,韓西月似乎消瘦了不少,連胡渣也冒了出來,頗有一副滄桑的感覺。見韋長街回來了,韓西月便立刻迎上去,笑道:“韋大人可是回來了,西月真是等了好久。”
韋長街麵色僵硬,一時愣在當場不知道說什麼。韓西月見他不說話,卻也隻是笑著把手上的東西放到韋長街手中,又笑道:“一點薄禮,不成敬意。”他停了一停,複又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道:“隻要大人不當我這禮是賄賂便好。”隨後他施了一禮,“那麼,西月先行告退了。”便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在韓西月要走的時候,韋長街陡然出聲,叫住了他,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西月淡淡地笑道:“這是為了感謝大人讓西月這麼快便成長了起來的一份薄禮而已。”
韋長街冷笑:“你會謝我?!”笑話,想殺了自己還差不多!
“對,我想殺你!”韓西月陡然色變,眉目如劍,氣質冷如寒冰,讓韋長街一驚,可是這股殺意隻持續了瞬間,便又被韓西月臉上的笑意所覆蓋:“隻是,不是現在罷了。不說說真的,我還真挺感謝你呢,你真讓我認識到了我以前是個多麼單純多麼蠢的人啊。”
說完,韓西月翩然反身,大步離去,隻餘下他清淡的笑意和一句話:“韋長街,你猜猜看,我和你到底誰會先死呢?”
韋長街驚愕的愣在了自己的家門口,他目光一直追隨著那消失的黑色背影。他發現,韓西月變了,變的讓他感覺到了恐懼,這是他以前從未感覺到過的。那陰柔冷血的人還是以前那個血氣方剛,冷峻直純的韓西月嗎?
韋長街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問題,或許,他真的造就了一個很可怕的韓西月……他突然有一種預感,這個韓西月會最終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