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蕭文禹病中初愈,見此情況,仍有些疲色的臉上也掛上了一絲笑容,道:“莫非韓侍衛想要效仿龍帥?”
果然,當韓千葉向觀武台走了五十步之後,他突然轉身,起弓搭箭,沉穩的眼神直盯著玉璧,身子穩如泰山,抬手放箭,那箭勢極快,仿佛一眨眼便穿過玉璧,直射牆壁而去。
隻聽“叮!”的一聲,箭入圍牆,一百五十步的距離,箭身穿過,而玉璧卻猶如未經一點觸碰,穩穩的一絲未動。
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而圍場旁邊的十二麵得勝鼓很是時宜的響了起來。蕭祁大笑鼓掌:“這箭不錯!這玉璧今日朕就賞賜給你了!”他轉頭看著一旁也鼓掌的風澗澈,笑問:“風貴使沒有意見吧?”
原本以為風澗澈會麵有難色,但他卻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一般,精致的五官上掛著不變喜怒的笑容,拍手道:“韓侍衛箭法高超,這玉璧當然應當賞賜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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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朝已贏一場,風澗澈卻依舊不急不躁,閑淡恣意,一時無人看得清他究竟是真不在意,還是另有打算。
賢妃清脆的笑了一聲,纖細而白皙的手指握著一把牡丹的棱扇慢悠悠的搖著,幽幽笑道:“這第一局比試就算這樣了,不知道風貴使的第二場比試是什麼呢?”
風澗澈慢慢悠悠的喝了一杯酒,劍眉之下,猶如桃花的雙眼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道:“我雲殊每年秋季都會有涉獵的比賽,其中便有一項,名為二人射柳。
找幾根柳條插在距離地上約有數寸的地方,削去柳條的皮部,使柳條白色的 地方露出。先有一人馳馬在前,快速向柳條奔去,而後麵的人則在前一人身後馳馬以無羽橫簇箭射之。若後者既射斷柳條,而前者又能恰巧接到柳條使之不落地為勝者,若是僅僅射斷柳條而不能接住的一組則次之,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此時正值春季,楊柳依依,正適合這二人射柳,蕭祁又無法推卻,隻得應著:“也好,就依你的意思吧。”
賢妃在一旁聽得頗有興致,她搖了搖棱扇,嬌聲笑道:“陛下,這可真是有趣呢。”
舒貴妃在一旁笑道:“妹妹有所不知,這柳條細細軟軟要射斷本就不易,所說是考準頭,但是卻也包含了力道,靈活以及駕馭馬匹的水平,而且這是二人配合完成,隊友間的默契才是最重要的。”
聽舒貴妃這麼一解釋,賢妃心裏就不舒服,這是在說自己沒有學問麼?見賢妃笑地尷尬,太子妃齊黛瀅便趕忙接口道:“原來這射柳有這麼多的講究啊,舒母妃不說,黛瀅還都不知道呢?”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消除了賢妃的尷尬,不由的讓秦婉詞對太子妃多注目了幾下。
這第二場比試,雲殊顯然是有備而來,派出的二人配合極佳,輕輕鬆鬆的便將柳枝射斷,又正好前者抓到了柳枝。
相比於雲殊,靖朝本就不熟悉這“二人射柳”,加之又是臨時配上一對,縱使是憑著射技高超,射斷了柳條,到底二人配合卻還是差了分毫,沒能接住柳條。
這次二人射柳,顯然是雲殊贏了。
不過,這個結果卻也在蕭祁的接受範圍之內,雲殊與靖一勝一負,誰也沒有丟失顏麵,出於客套,蕭祁對風澗澈笑道:“果然貴國的騎術射箭仍是極佳。這第二場是雲殊贏了。”
風澗澈垂首笑道:“皇上過獎了。”
西平王倒是個直性子,又是好勝心切,不平道:“雲殊熟悉這射柳,而我大靖並不熟悉,這局明顯是你們占了利。”
蕭祁冷斥道:“二弟,你少說兩句。”
麵對西平王的怒意,風澗澈藍黑色的眼眸裏劃過幽幽的笑意,淡淡道:“的確,我們雲殊第二場是占了便宜,勝之不武。”
風澗澈這般輕易的承認,倒是讓眾人都愣住了。
蕭奕洵抬眼看去,卻見風澗澈流轉的目光正對著自己,兩目相視,風澗澈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惑的笑意。蕭奕洵半眯眼睛,看著風澗澈,覺得對方似乎還有什麼後招,不然以風澗澈的性格,斷然不會輕易承認第二場的失利。
二人目光似乎隻是微微一對視,便產生了一種深刻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