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詞聽見蕭肅之說的這般坦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蕭肅之也注意到秦婉詞以扇掩麵站在一旁,他自覺有些尷尬,便向秦婉詞賠了不是,笑道:“沒注意到三弟妹在這裏,婉詞,可莫要見怪呀。”
秦婉詞知道蕭肅之素來是這般爽朗的個性,所以並不十分在意他剛剛說的話,隻是回答道:“二哥說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何來見怪一說?”
蕭肅之細細看了一眼秦婉詞,轉過頭來對蕭奕洵笑道:“弟妹如此佳人,老三,你可真是有福分。”
蕭奕洵打趣:“二哥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好了,二嫂不好麼?國色天香,有福之人說的是誰,二哥你自己心裏可清楚著呢!”
蕭肅之知道蕭奕洵是在打趣他,倒也不生氣,隻道:“奕洵你就現在這麼嘚瑟吧,等下個月,潤兒滿月,看我怎麼治你。”
想到蕭肅之那可怕的酒量,蕭奕洵趕忙求饒。
四人打打鬧鬧,笑聲屢屢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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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祁坐上觀武台主殿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行禮。
此時苑中日光明亮,清風徐來,觀武台周遭的新樹“莎莎”作響,空氣清新爽朗。
秦婉詞坐在蕭奕洵的旁邊,特意將目光投向了坐在對麵的雲殊使團,雲殊的來使看上去個個氣勢不凡,秦婉詞暗自讚歎,不愧是與大靖實力旗鼓相當的帝國的使臣。而後她把目光定格在離蕭祁最近的使臣之首,那個名為風澗澈的男子。風澗澈身著石青起花八團緞衣,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此時正揚眉笑著,毫不拘束,渾然天成的疏狂氣息,隻是秦婉詞隱隱感到這股氣息之下藏著一點其他的感覺。
她側頭靠近蕭奕洵的肩膀,低聲問:“這就是你和我提起的風澗澈?真沒想到雲殊竟有這樣的俊才。”
蕭奕洵順著秦婉詞的眼神看過去,發現對麵風澗澈的眼神似乎若有若無的看了自己一眼,他目光一凝,點頭:“嗯,最近查了才知道,似乎是兩年前突然從雲殊冒出來的人物,相當神秘,沒有什麼功勞便已位列王侯。”
雖然有些小小的驚訝,但秦婉詞卻並不吃驚,她讚歎:“從你口中的描述,他有此本事位列王侯也並無不可,隻是……”她眉頭微微一皺,眼神注視著對麵笑意正濃的絕色男子,遲疑道:“我總覺得他……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的陽光爽朗……總有點怪怪的感覺,讓我有些不舒服。”
蕭奕洵一聽,低頭看了看秦婉詞,眼裏有小小的訝然:“你也看出來了?我也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風澗澈,深邃的眼眸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深思:“我總覺得他骨子裏有股陰鷙的意味,這個人隻怕很不簡單。”
二人正說著,卻見今日的射典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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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祁出於禮儀,便讓風澗澈提出意見。
風澗澈倒是沒有推辭,站起身,抱拳,淡淡笑道:“雖說今日這騎射隻為友誼之交,不為其他,但到底比賽總歸要有勝負才好的吧?”他微眯了雙眼,繼而嘴角笑意更加深重:“我們不妨便來兩局比試如何?”
“比試?”蕭祁饒有意味的看了風澗澈一眼,沉思半晌,道:“風貴使但說無妨。”
風澗澈朗然一笑:“澈聽聞貴朝太宗皇帝十分重視武功。有一次,他設置了一枚玉璧,將玉璧懸在百步之外,命十來個善射的人共射,誰射中 玉璧中央圓環而不著玉璧的,就將此玉璧封賞給他,可否有此事?”
這是當年的一段趣事,蕭祁自然知道,他笑道:“的確如此,當時朕也在場。”他似是回憶起累年少往事,眼裏有熠熠的光彩,“朕記得當初無一人成功,最後還是年少的龍靖楓一劍射穿玉璧的圓環。”談到龍靖楓,蕭祁語氣裏不由的帶上了一份歎息。
覺察到蕭祁語氣的一絲歎惋,舒貴妃在一旁溫然笑道:“臣妾也聽說過這件趣事,龍帥當初未及弱冠,倒是一舉奪魁,真是人人讚歎。”她而後便輕然淡出話題:“怎麼,貴使今日也要效仿太宗皇帝,設置玉璧麼?”
風澗澈點頭:“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