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出門,屋裏迦南香的香氣帶著暖意便鋪麵而來,讓人好生舒服。尹清淺抬眼一看,蕭奕洵的神色已然不同於昨日,神清氣爽,若不是臉色仍有些發白,哪裏看得出一點受重傷的樣子。
蕭奕洵此刻笑意盈盈,仿佛霜冷的冬季融化在他滿心的暖意之中。他眉目含笑,對尹清淺道:“尹姑娘,我與婉兒去承乾宮,你也順著回去休息吧。”
尹清淺見蕭奕洵眸中含著清亮的笑意,心下也舒坦起來,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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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宮路慢慢的行走,蕭奕洵和秦婉詞在前,尹清淺在後,自從出了承明殿,尹清淺的目光就忍不住的落在了前麵兩隻牽在一起的手上。二人輕聲說笑著,冬日的太陽本就是柔和的光,那淡淡的光暈在前麵二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竟有些許夢幻之感。
尹清淺不住感歎,這二人是多般配啊,仿佛真如情意繾綣的眷侶一般。
路邊的幾株梅樹,早已在冬季來臨的時候,悄然綻放,紅梅似火,白梅如學,風吹著,偶爾有絲絲的香氣拂來。清冽的梅香似乎把人的心血都一並染得冰清玉潔了。
尹清淺輕輕呼吸著暗暗浮動的梅香,卻防不得前麵二人停下了腳步。仿佛是前麵有人也到了。
尹清淺正想看看來人是誰,卻被前麵的蕭楚延和秦婉詞遮住了視線,但她明顯發現秦婉詞的身影有些僵硬。她正疑惑,卻見蕭奕洵已放開了秦婉詞的手,快步的走上前去,雖看不見臉,但仍聽得聲音裏的笑意:“五弟,可算是見到你了。”
五弟!這一聲稱呼將尹清淺全身的感官都吊起來了,蕭楚延!來的是蕭楚延!
一時間,四周仿佛萬籟俱寂,隻聞得 風吹梅花,碩碩的聲響。
蕭楚延站在前方,點點幾朵梅花的花瓣從他身邊飄過,一陣小風吹過,幾點紅梅白梅的花瓣在他的腳下打著小卷,輕微的吹拂起他銀灰色的衣袂。蕭楚延本就是清冽的神韻,這一刻,梅花的映襯下更顯清俊。
他怔怔的站住了腳步,神情恍惚。直到蕭奕洵走到他的麵前,擁上了他,他才回過神來。卻也隻聽得見蕭奕洵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楚延!苦了你了。”
他不語,隻是淡淡的眼神投向了秦婉詞的左手,一種震驚之後的茫然若失。剛剛他迎麵而來,見到蕭奕洵熟悉的身影,心裏自是高興,正喜著要打聲招呼,卻看見了蕭奕洵和秦婉詞緊扣的雙手,仿佛千百根銀針狠狠撒入了眼眶,讓他不敢睜眼,他當即愣在了當場。
蕭奕洵見他半天沒有反應,問到:“楚延?”
“嗯,啊”蕭楚延回過神來,目光轉到蕭奕洵關切的眼神之上,怔怔回答:“快兩年不見三哥你了,一下便愣住了。”隨即低下了頭,掩飾眼裏的尷尬和苦楚。他想婉詞年幼便和他二人玩得好,牽手也沒有什麼問題。
“這麼想我?”蕭奕洵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蕭楚延,雖說關押在大理寺的幾日並沒有受多少苦,但總是有些疲憊的,他有些心疼:“從沒見你這麼憔悴,我在雍穀關聽到消息,都快急死了。”
蕭楚延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蕭奕洵的情是真的,從小到大,所有的兄長中蕭奕洵是最關心自己的,感動之餘,他不免也有些心疼:“哥,你從沒這樣瘦弱過,你病得不輕。”他從來都以“哥”一字稱呼,盡顯親密。
“我沒事。來吧,我們三人一起去見見父皇和母妃,昨日回來的急,都不曾好好說幾句話。”說完,蕭奕洵便注意到身後的尹清淺,他略微一愣,尹清淺的目光自蕭楚延出現過就再沒有移開過,那眼神仿佛看著什麼珍貴的寶物。蕭奕洵何等聰穎,立刻就明白了尹清淺的內心。他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指著尹清淺道:“楚延,這位是尹姑娘,我想你們應該認識,多虧她,你才能不被冤。”
剛開始從韓千葉的口中聽到尹清淺,蕭楚延著實驚訝了三分,一時思緒萬千,竟是尹清淺救了自己,他對著尹清淺,誠懇:“尹姑娘,多謝你,我必回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