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蕭奕洵竟是笑這個,尹清淺站起了身,到一旁,睨了蕭奕洵一眼:“我是醫生,若是醫生顧忌這顧忌那,那還怎麼治病救人?讓你自生自滅去了。”
見她這般的瀟灑自若,全然不因自己的王爺身份而有半分的拘束,與太醫院的醫生大有不同,蕭奕洵嘴角淺笑,讚道:“你倒真是與眾不同。”
尹清淺正低頭挑著銀針,聽的蕭奕洵誇了她,心裏滿是高興,揚眉,燦然一笑:“那是自然。”她再一眼瞄向蕭奕洵胸前的傷口,沉思了半天:“你的傷口已經結痂,照理受傷至今的時間來算,是不該這般容易再裂開,我看你那劍上可能還塗了阻止傷口自行愈合的毒藥,所以才好的這樣慢。那人是鐵了心的要你的命啊。”
蕭奕洵眼裏瞬間閃過一片刀鋒似的冷光,不過,隨後仍然是淡笑著說:“戰場之上,誰不是忘死拚殺,若不下了狠心,死的倒會是自己。”
尹清淺語結,戰場之上,朝夕致命,哪容得了人半分心軟?她輕歎一口氣,不知是為眼前的少年歎息,還是為戰場之上舍身為國的將士們的惋惜。
片刻尹清淺凝了神,纖弱的手上捏著一根銀針:“王爺,我來幫你金針度氣,這樣你的內力會恢複的快一些,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害怕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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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昨夜飄了一陣小雪。到了早上的時候,這天已放晴了。
尹清淺向承明殿走去,昨夜雪下的小,路上沒有積雪,即使有著一點點,也被宮中的宮人清掃幹淨了,除了常年青翠的鬆柏樹尖上和宮殿屋簷上掛著的點點積雪還顯示著昨晚飄過一陣小雪外,天空暖暖的陽光倒讓這冷冷的空氣變的溫和了些許。
正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耳邊卻傳來了一絲簫音,極其清雅,悠遠動人,尹清淺雖不懂什麼曲子,卻也聽的飄然入神。
她走近了蕭奕洵的屋子,卻聽得簫音婉轉一個音後停住了,隨後,正開的房門口,蕭奕洵笑意淺淺的站在門邊,手裏拿著一支玉簫,看著尹清淺:“聽著腳步,便知尹姑娘你來了。”
尹清淺行了一禮,帶著自己的藥箱,進了屋,打量了一番,道:“看你今日,氣色倒是比昨天好了不少。”
蕭奕洵含笑:“那多虧了尹姑娘神醫之名。”
還是注意到蕭奕洵修長的手上那隻淺翠的玉簫,尹清淺感歎道:“不知你簫吹的竟這樣好。”眼裏滿是讚歎和一點微微的驚訝。
蕭奕洵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簫,溫和一笑:“隻是小小的樂趣,也不妨你見笑。”說罷,把玉簫放在了一邊,謝道:“昨日,尹姑娘你施針之後,我果然覺得氣息通暢了許多,今兒一試,內息已能運調的七八分了,尹姑娘倒與宮中太醫手法有所不同。”今日蕭奕洵倒是沒有再披著昨日的袍子了。
尹清淺知道蕭奕洵是誇她,但也誠懇解釋道:“大內禦醫多是看的生活雜病或者是養身之道,我們這些江湖醫者,拿手的卻是解毒智商,調息內氣,各有側重罷了。”她轉身讓蕭奕洵坐下,道:“我昨晚看了你的傷,想來是藥效不對,重又配了一點,待會重新上個藥吧。”
蕭奕洵很配合的坐了下來,他靠近開著的床,一陣清風吹過,窗外一株鬆柏上的積雪便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尹清淺見窗開著,趕忙走過去把窗掩了起來,道:“你受了風寒,還是少吹風為妙。”
蕭奕洵坐在一旁笑謝。
尹清淺聽得蕭奕洵清越和淡的聲音,回頭一望,蕭奕洵今日一襲青色錦袍,用銀絲繡著雅致的花紋,眉目間沉靜文雅的氣質,舉止間透露的尊貴與傲氣,旁邊桌案上橫斜著一支玉簫玉簫,整個人看上去像畫一樣。
畫!尹清淺腦裏瞬息間閃過一幅畫,她忽的驚訝的叫了起來,一拍雙手:“我知道了!”
蕭奕洵沒想的她大叫一聲,顯然是嚇了一跳,問:“你知道什麼了,這麼驚訝?”
“你啊,你啊!”尹清淺大步走過來,眼裏放著光:“我就說你眼熟吧,”見蕭奕洵眉目間透出的疑惑,尹清淺趕忙又解釋:“我不是說你長的眼熟啊,是說你的氣韻像極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