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衡十四年注定是個不平凡的一年,滇南燃塵山莊沉寂數百年的絕音琴要再度現世,引得四方轟動。絕音琴號稱天下第一琴,四百年前煙雨樓主冷蕭逸將其作為自己的師妹李夢殊嫁入燃塵山莊的嫁妝,在冥月教與燃塵山莊的一場大戰之後,絕音琴就被封進燃塵山莊的墓室之中。
現在燃塵山莊要再度請出此琴,秦煦卿不得不重視萬分,龍家少主龍煜冥受秦煦卿之命已前往滇南。而滇南乃鎮南王管轄之地,考慮到鎮南王與鼎劍侯與自己的關係,秦婉詞也於年夏前往滇南支援。前去滇南之前,蕭楚延與秦婉詞前去秣陵。
途徑臨安時,恰巧路過了西湖。
盛夏的西湖,最是迷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滿湖的荷花,風中搖曳,醉人心脾。引得秦蕭二人租了個小烏篷船到湖上遊覽。碧藍的天映著荷葉荷花,幾隻小船湖中蕩漾,岸上行人的喧囂在湖中淡了許多,耳中聽到的不過是微風拂過,荷葉與荷葉相碰發出一陣連一陣的撞擊聲,安靜和謐。
船戶搖著擼,船漸行漸遠,倒像是興致大發,船戶哼起了哨歌,一片悠揚。
秦蕭二人立在船頭,船行之處,激蕩起輕微的水花,飛濺到下衣擺上。漸進斷橋,蕭楚延覺得心境很平靜,來到這裏,心裏仿佛放下了一切的憂慮,沒有平日的喧囂和壓力,整個天地之間唯有他和秦婉詞二人,此時宛若夢幻一般。
蕭楚延側過頭來看著秦婉詞,湖光映射下,秦婉詞的側臉柔和美麗,一份恬淡更增添了蕭楚延心中的甜蜜。兩人早就互明心意,隻是不點破而已,如今,蕭楚延倒是想說出心中所有的話。
他牽起了秦婉詞的手,秦婉詞有些訝異的轉頭看向他,撞上了蕭楚延如水的眸,心下一動,竟微微紅起了臉。
“等你從滇南回來看,我娶……”話隻說到一半,就聽見“通”的一聲落水的聲音。
兩人一愣,望向落水聲發出的地方正是斷橋的下方。隱約聽見女子“救命”的呼聲,船戶從船尾跑來,大驚:“呀,有人落水了!”
秦婉詞也急了:“船戶,快移船過去!”
蕭楚延目光一掠,算出距離,冷聲道:“來不及的。”轉瞬,便消失在船頭,船戶看著蕭楚延的身影,幾個移步,點過荷花荷葉的頂部,身形飄逸無雙。真是看傻了眼,哪裏見過這樣的功夫。蕭楚延輕功卓越,人本是器宇不凡,如今在荷葉之上更是瀟灑,不過半頃,已然來到落水的女子身旁,毫不猶豫,翻身跳入湖中。
那女子像是不會水,落入水中之後,隻能撲騰的折騰著,本以為是必死無疑了,卻發現有人來救自己,本就情急,此時更是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拽住再說。再好的水性也禁不住這樣的折騰,蕭楚延恨不得先將她打暈,便冷冷道:“你若再動,便丟下你。”本來這種情況下,任是說什麼也不管用,但是女子一聽這聲音倒是真的安靜了下來一點也不敢再亂動。
蕭楚延一手鉤住女子,另一隻手鳧水前進,正巧,秦婉詞和船戶也趕緊將船劃來。抱著女子到了船上,女子嗆了不少的水,不停地咳嗽著,卻死死抓著蕭楚延的手臂不放。蕭楚延蹙眉,正想拂開她的手,卻在女子仰起頭的一瞬,愣住了,在一旁有些關心的秦婉詞也愣住了。濕漉漉的發絲下,掩不住一張美麗的臉龐,或是因為落水,女子秋水般的的睛有些紅色的血絲,那雙眼眸死死的盯住了蕭楚延,仿佛看到了夢一般,想要知道是不是真實。
“尹姑娘……”不知尹清淺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力氣,蕭楚延被緊緊的抓住,隻能低聲道,想讓她放開。
尹清淺剛剛落水,鼻腔裏火辣辣的疼著,呼吸一口都是痛的,她死死的看住蕭楚延,有千萬句話想說想問,此刻卻到不出一句來,隻是問:“為什麼?”原本清朗的聲音此刻有幾分沙啞,話裏透著不知什麼意味。
蕭楚延不懂她在問什麼卻慢慢的等她把話問完:“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出現在我的麵前?為什麼?為什麼!”仿佛帶著怒意,尹清淺問到最後一個為什麼,雙手抓住蕭楚延的雙臂,仿佛吼出來一般。蕭楚延明白了她的心意,卻隻是冷冷道:“有人落水,我不去救,今天你就死了。”眉目淡然,沒有什麼表情。
尹清淺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一樣,說“你知不知道,我都答應要把你忘了,可是……可是就在我下定決心的時候,為什麼你又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