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欣怔了怔,“難怪安辰最近也沒消息了,原來他倆去了國外?定居?為什麼!”
汗,這是什麼思緒?跑到哪個頻道了?
向陽無奈,果然孕婦的思緒是強大,又是不可理智的,他扯開話題聊別的,三聊兩聊間,溫欣發現自己不但被帶到車上,還來到機場。
她眨眼頓了下,“……我們要出國?是找米莉嗎?”
“我看你自從知道和米莉的關係後,心裏除了她裝不下第二個人了!”向陽醋意濃濃的摘下墨鏡,然後帶著溫欣,指著乘客出口處,貼耳說,“老婆大人,有件事沒和你商量,然後自動作主了,一會不準生氣,就算要生氣,也等晚上回去再說。”
溫欣白了一眼,“我有那麼不可……”理喻兩字還沒說完,遠遠的她看到了誰。
那是差不多有一年沒見的弟弟,他身形差不多趕上向陽了,高大帥氣,有力的胳膊拖著黑色的行李箱,黑大墨鏡加身,沒了曾經的幼稚,是那樣的鶴立雞群的走出來,以至於讓溫欣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隨行的另個她---沈雪。
倒是幾年在國外的療養,沈雪除了頭發白了之外,性情也安靜了許多。
一雙被皺紋包裹的眼,沒了起初的淩冽和狠毒,多了些渾濁與和藹,在看向溫欣時,像朋友又像鄰居似乎的微微點頭,淡笑著說,“麻煩你們了。”
那樣的疏遠和隱隱的隔閡,與溫小山的熱絡完全不同。
彼時,那個不怎麼愛說話,很是自閉的溫小山,如今已經成長滔滔不絕的名校新聞係記者,他摟著姐姐溫欣,在回去的路上說著這些日子的見聞, 時不時的還會爽朗的哈哈大笑,末了來了句,“姐,我決定回國發展了。”
當年沈雪離開,向陽說的是這一生都不再回國。
起初溫欣是不知道,到後來才慢慢的知道,而那時弟弟和媽媽雙雙表示,絕對不會再回國,而現在卻是沒想到,事情忽然來了這麼大的轉變。
她當然是求之不得。
許是顧忌到兩母女有話要說,安頓下來之後,溫小山借品找向陽有事,兩人去了樓下的停車場。
對向陽遞過來的煙,溫小山抬手拒絕,“我不會。”他笑笑, 明明臉上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可是笑起來仍像個大男孩,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信封,他說,“這是JHH醫院,安辰的住院信息,因為病情不能外泄,隻拍了張模糊的照片,還有大體情況。”
向陽皺眉,“他的情況,有生命危險嗎?”
在米莉尋找安辰的時候,他也在找,卻是最後還是順著米莉才查到安辰的所在,剛好溫小山距離那個州不遠,所以就托他過去打聽情況。
畢竟對他,雖然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吧。
就在向陽通過溫小山查到的了解安辰病情的同時,遠在JHH醫院病房區的安辰,突然出現呼吸衰竭休克的情況,所以當米莉趕到醫院,並在樓下買了一束花,剛走出電梯時,迎麵正好碰到醫生和護士手推著安辰即刻送往手術室搶救的畫麵。
那刻,手裏的花,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有風掀起她略長的發,有人因為匆忙出入電梯撞得她身子歪了歪,更有從電梯出來的路人,三腳兩腳的,不經意的踩到她的花。
她想喊不要動我的花,不要踩到我的花,可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扇關緊的手術室門上,根本沒有多餘的功能再去支配身體的其他動作。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邵宇飛才在米莉的眼裏看到情緒的波動,那盈盈晃動而未落下的淚,比起成串串的滑落還要令人心疼,他向前撿起地上早已經被踩爛的花,將發呆的小嫂子拉到走廊一側的長椅,安慰著,“不要擔心,這裏的醫生都是頂尖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米莉怔了怔,看著不成樣的花,嘴唇動動,“有煙嗎?”
“……有!”其實大哥有說過,不能再給米莉煙,可是這刻,邵宇飛明白她需要它,隻是在遞出煙卷的同時,他掏出一張便條。
從那皺巴巴的折痕來看,已經有段時間,並且便條的主人曾經也經曆過猶豫不定的心理。
米莉站在窗口,她點了煙,點點的打開便條,字跡有些熟悉,卻筆鋒有些無力和潦草,是這樣蜿蜒的寫著:如果這次還能僥幸,你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