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然傳來大聲說話的聲音,聽聲音是剛才出去的李偉發出的,聲音裏包含著怒氣。這家夥,回去都回去了,怎麼還在外麵生事?這下董宇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不過他和鬆尾義夫坐的位置是房間中的主位,他們那張小桌子離門口有點遠,胡玲那張桌子離門口就比他要近的多,並且現在大家都在吃喝,隻有人家胡女俠是在打坐,以胡女俠的修養,院子裏麵發生的事兒,肯定也比董宇他們聽得清楚,說不得站起身拉開門就出去了。這一下董宇更坐不住了,這李偉要是真在外麵惹出什麼事兒,胡玲這位姑奶奶出去,肯定是沒法善了了。
董宇這一起來,小七旺財連帶孫勇都沒法再繼續坐著吃了,老大都起來了,他們再繼續坐著,那合適嗎?
鬆尾義夫在後麵還緊勸:“將軍大人,沒什麼事兒的,請繼續坐下來吃飯吧。”這家夥那副奴顏媚骨的樣子,倒和晚清時期的滿清官府有點相似。
自己的兄弟還在外麵,董宇當然不能不管,說不得謝絕了鬆尾的好意,執意帶著手下幾名大將開門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剛才已經應該離開的李偉正揪住一個女人的袖子大聲說著什麼,被他抓住袖子的女人跪爬在地上,低著個頭,似乎在低聲的哭泣。董宇心裏咯噔一下,這家夥果然有在女人上麵發了錯兒!隨即又發現不對,如果真是李偉做了什麼有失體統、有傷風化的事兒,憑胡玲那外冷內熱、喜歡行俠仗義的性子豈有不馬上上前管的理?怪就怪在這兒,胡玲雖然看臉上沒什麼表情,可對她已經有點了解的董宇當然知道,此時胡女俠是在強忍怒氣,站在門外遠遠的看著,卻並沒有上去製止李偉的暴行,這場麵就看著有點詭異了。
跟出來的鬆尾義夫也看見了院子裏發生的事情,臉色變了一變,隨即臉上掛上了討好的笑容,“將軍大人,那是別人昨天剛給我送過來的奴隸,既然貴屬下看上她了,就把她送給那位將軍好了,這都是小事,小事。”說著他就想把董宇拉回去繼續喝酒,他的那個風騷的老婆也過來想拉董宇的袖子。
都已經出來了,董宇當然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輕輕一甩手,不經意的抖開了那女人的手,大步向李偉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問道:“李艦長,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讓你回去了嘛?你怎麼還在這兒?”
“會長,這女人是大明人!”李偉大聲回答了一句。
一句話激起千衝浪,董宇頓了一頓之後,加快腳步向李偉和那女人走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哪裏人?”前一句話是問的李偉,後麵一句就是問那爬到地上的女人了。
那女人隻顧爬到地上嚶嚶哭泣,李偉卻是大聲回答道:“將軍,剛才我出來到了院子裏,這個女人提著一個桶從邊上走過,不小心把桶弄撒了,那個家夥,”說著他用手一指一個站在不遠處,手裏持著一根木棍的一個倭國男子說:“就是他,大聲嗬斥這個女人,本來這些都是別人的家事,又不關我的事兒,屬下自然不會多生事端,可誰知這女人竟然用中國話說饒命!將軍,這裏是倭國,怎麼會有我們明朝人到這裏為奴?”這家夥現在已經以大明人自居了。“我走到跟前拉住這女人問她是哪裏人,為什麼會到了此處,那家夥,”說著他又一指那個拿棍子的倭國男子,“居然威脅讓我不要多事,趕緊離開!還命令這女人趕緊到後麵去。這女人害怕之下,倒在地上不敢動彈,我才拉住她問她話。”
董宇心裏驚訝之下,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周圍人的反應,小七等人就不用說了,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胡玲站在旁邊,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看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全都聽見了,胡玲不比自己早出門幾秒鍾,都是在聽到李偉大聲說話之後才出來的,不可能看見李偉口中所說的那些事兒,她這副態度,隻能說明人家聽力超群,院子裏發生的事情,聽了一個一絲不拉。至於鬆尾義夫,則明顯是有點神不守舍,心不在焉。董宇現在也沒心思理會這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快步走到那女人和李偉的跟前,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熏得他趕緊伸手捂住了鼻子,地上倒著一個木桶,裏麵流出一些農家肥,顯示著這女人剛才正在從事的工作。
走開了一些距離,離那桶遠點,手還是捂著鼻子,“把她拉到這兒來。”剛剛還在喝酒吃飯,出門碰見這東西,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