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雖然沒往下說,李玉和已經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暗道:果然是名門大派武當啊!在人家的地盤,想做出什麼事情,簡直就是自不量力。早知道也不用半夜起床趕夜路了,有啥事兒明天白天說多好?
一路上,胡玲也不斷詢問一些董宇的事跡,既然以後的任務都是要當保鏢了,多了解一點雇主的情況總是好的。華夏商會涉及的隱私和不太陽光的信息,比如說李玉和手下的情報組,再比如說董宇在西洋好幾個國家涉及敲詐勒索、坑蒙拐騙的一係列行為,以及私下武裝貨船,有蓄養私兵的嫌疑,這些李玉和當然不能往外說,所以,到了胡玲耳朵裏,董宇就是一個有點能力、野心不小的走私商人,和官府以及朝廷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用成語來說,就是不知所謂和糊裏糊塗。也不知道這樣一個商會會長、走私犯子,怎麼會讓李玉和對他這麼推崇?她知道李玉和肯定有很多事情沒告訴自己,不過這也無所謂了,以後慢慢觀察也就是了。
這一日,兩人路過福田縣城。眼看天色已過中午,就想找一家酒樓打尖吃飯。李玉和和胡師姑在一起,再也不用起早貪黑的趕路了,每天天光大亮才開始上路,天還沒擦黑,就趕緊找住宿的地方,要是下一個城鎮有可能錯過宿頭,寧可早點休息,第二天再趕路,也絕不圖快趕了夜路。對他這種安排,胡玲很是滿意,她本來就是隨性之人,道家講究道法自然,對強行追求的東西,有著本能的排斥感,當年她下山曆練的時候,也從沒勉強過自己什麼,和師祖習武、學習道法的時候,也是一學就會,沒覺得有什麼多大的難度。當然這和她的天分極高有關,同時也和張三豐老道教學生水平高密不可分。但是這一切在胡玲看來就不一樣了,她認為一且隨其自然,隻要心平氣和,想要的東西自然唾手可得,這卻也暗合道家真諦。
順著縣城的街道往前走,前麵不遠處就是一麵酒旗,那裏就有一處酒家。小酒館雖然規模不大,裏麵收拾的倒是寬敞明亮。各種時鮮小菜、鹵肉酒水樣樣都有,兩人都不是鋪張浪費之人,炒青菜、鹵牛肉,隨便點了幾個葷素菜肴,要了兩碗米飯、一壺酒,就在這裏開始吃飯。既然是出門在外,在俗世行走,胡玲也不再穿她的道袍了,做男子打扮,頭上戴一頂襆頭巾,身穿一件淺灰色布袍。兩人往桌上一座,就像尋常過往人士一樣,除了栓在門外的兩匹馬略微紮眼了點,其他的根本就不引人注意。
飯吃到一半,外麵響起一聲馬嘶,是自己的馬!胡玲坐著沒動,她的那匹白馬是西域好馬,不知道他那做掌門的老爹從哪兒搞來的,來的時候還是剛滿月的小馬駒,她已經養了兩年了,尋常陌生人根本靠不到近前。李玉和刷地站了起來,兩人中他是男人,又是晚輩,有了事情當然應該他出麵解決。
門外站了兩個人,身穿布衣短衫,衣裳扣子也不係,腦袋上各頂一塊方巾,撇著個嘴,一個瘦得像麻杆,一個壯得像頭大猩猩。正圍著那兩匹馬觀看,一邊看,一邊還想去解馬的韁繩,胡玲的大白馬倒轉身子,尥著蹶子猛踢兩條後腿,不讓這兩人靠近,李玉和的菊花驄性格稍顯溫和,已經讓其中那個瘦麻杆的小子把韁繩拉到手裏了,瞅這小子的架勢,大概是想翻身上馬了。
原來是遇到兩個偷馬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