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空中盤旋的金色大鳥越聚越多,數量從幾隻已經到了十幾隻,並且還有新來的不斷加入。一聲聲尖銳的叫聲,好像是進攻前的號角,又像在召喚更多的同伴過來。
痛苦嚎啕的人群還在繼續,天上的大鳥還在盤旋,從海的盡頭、目力難及的高空,仍舊不時的有大鳥飛來,加入盤旋的鳥群中,“唧--唧--”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場麵就和禿鷲群發現腐屍的場麵一模一樣,董宇現在已經在猜測這些家夥到底是哪種食腐鳥類了。當空中盤旋的大鳥超過三十隻的時候,鳥群顯然已經等不及了。它們再也顧不上下麵還有一大群人類還在不遠處的現實,組成戰鬥隊形,“呼啦啦”一陣響,盤旋的大鳥們一個個俯衝而下,落地之後撲棱著翅膀,一蹦一跳的向著那孤零零躺在最前麵的人跑過去,有個別膽子大的更是直接落到了單獨躺著的那人身上,那人卻仍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人群中的哭喊聲音似乎小了許多,好像生怕驚擾到了那些大鳥。
見識了太多的奇聞異事,董宇已經能猜到個七七八八了。前麵那躺在地上的人,極可能就是後麵那群人死去的親人,他們現在進行的大概就是一種什麼喪葬儀式。在闍婆就有家中老者去世之後,後代子孫將之抬至海邊、深山,讓野狗分食,野狗吃不幹淨,他們還不高興。不知道這裏是個什麼風俗,難道是喂鳥?
這事兒還真讓董宇猜了個準,這還就是暹羅當地的一種喪葬風俗,連名字都有,正式名稱叫“鳥葬”。這是當地普通百姓特有的一種喪葬形勢,若是富貴人家,則是用水銀灌到死者腹中,讓後再挖坑埋葬。當然了,既然是佛教盛行國家,不管是不是富貴,請些和尚尼姑念經超度那是不能免的。佛教不是講究修來生嗎,超度死者亡魂卻也正合教義。
金色大鳥個頭真不小,體型就和大鵝相仿,要不是這些家夥扇呼著翅膀,往前蹦蹦跳跳著走,樣子還真和家禽差不多,隻是這些家夥做的事情,卻讓人怎麼也和家禽聯係不上。
闍婆的死人喂狗董宇是隻聽說過,沒見過,現在可是親眼目睹。三四十隻大鳥圍攏上去,爪抓嘴叼,一片片肉塊離開屍體,一條條血肉被這些扁毛畜生仰脖吞如腹中。兩隻大鳥共同叼著一段腸子互不相讓,伸出爪子翅膀互相撕打著,嘴上卻在飛快吞咽著,決不放鬆,一直到這段腸子再也承受不住兩隻鳥的撕扯,斷成兩截,這兩隻鳥才飛快的吞下各自的半截,然後去撕扯新的肉塊。
場麵殘忍、血腥,站在遠處的董宇看的胃裏一陣陣向上翻,斜眼看看身邊的女人,安吉利兒神色如常,目不轉睛的盯著現場,過慣了刀頭舔血生涯的她,對這種小場麵根本就沒什麼感覺,藍花藍莓兩個小丫頭的兩張小臉則明顯白了不少,兩人的功力明顯比安吉利兒差了許多。
鳥兒們的聚餐還在繼續,還有更多的大鳥陸續加入這場盛宴,死者的家屬們已經停止了哭叫,帶著敬畏的眼神觀看著這些正在超度他們親屬肉體的神鳥。
盛宴已經進行到了高潮,參加的大鳥數量達到了四五十隻,已經沒有新的加入者了,大概這就是動物界的平衡吧。也不知道這些禿鷲的近親們是怎麼得到的消息,難道它們對腐屍的嗅覺真的這麼靈敏嗎?靈敏到能從幾裏之外就聞到味兒,從而趕過來嗎?又是誰通知了它們赴宴的數量?
大鳥們打打鬧鬧著,進食速度卻沒有受到多少影響。在不斷的撕扯和鬥嘴中,盛宴已經接近了尾聲。有的鳥兒大概是吃飽了,也或者是它們已經不願意再去消滅那些殘存下來的殘羹剩飯,呆在一邊竊竊私語,或者梳理著羽毛,清除那些剛才全神貫注進食時,不小心濺上的食物殘渣。隻有剩下四五隻大概是有事耽誤,來晚了的食客,仍在孜孜不倦的啄著骨頭縫裏的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