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叫響徹雲霄,“不好啦,新娘子割腕自殺了!”
怎麼這麼亂?哪來那麼多聲音,吵死了。雲錦詩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卻發現自己身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頭上也重重的,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身體的某個部位很疼,鑽心地疼。有個人死死的抓著她的右手,使勁攥著,而這鑽心的痛正是從右手上傳來的。
雲錦詩已經意識到了周圍的不對勁,腦子卻迷迷糊糊地不能完全醒過來身上也沒有一點力氣。她強打精神動了動,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因為她正坐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裏,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竟然是件大紅色的衣服,上麵還用金線繡著許多的龍呀、鳳啊的,金燦燦的很是刺眼。雲錦詩瞬間清醒了些,她這是在哪兒?為什麼穿成這樣?她頭上怎麼了?為什麼抬不起頭來?為什麼會那麼的重?
大概是感覺到了雲錦詩的動作,剛才尖叫的那個女子再次發出比剛才更加激動而尖細的聲音:“雲主子……雲主子,動了!快!快把雲主子扶出來!”
一句話讓周圍的聲音更嘈雜了,外麵似乎亂成了一鍋粥。雲主子?雲主子是誰?是在說她自己嗎?對呀,她是誰啊?為什麼會這樣?她是誰?為什麼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雲錦詩這邊正用勉強清醒的意識思考著,忽然又傳來一陣低沉陰冷的男聲,“來人!把人給我拖到後院去!”
僅僅是這簡短的一句話,讓剛才混亂不堪的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可見說話的這個男人必然很不簡單。
話音剛落,雲錦詩的身體已經被很多隻手連拖帶拽地從那個小空間拖了出去,她想自己站起來走,可是她的腿腳卻完全不聽使喚,一出去就癱倒在地,後麵一個人及時接住了她,那個扶住雲錦詩的女孩讓她靠在她懷裏,一隻手還牢牢地托住她的右臂,顫抖的聲音喊著:“主子,您再動一動啊!您倒是說句話呀!”
怎麼又是主子?看樣子剛才的話應該是跟她說的了,那她到底在哪兒,她到底是誰?幹嗎蒙著她的臉?雲錦詩吃力的抬起左手,慢慢地揮了兩下,終於抓到了她眼前蒙著的那塊布,隨著布慢慢滑下,很多張臉出現在她的麵前,有慌亂的、憤怒的、擔心的、也有一臉興致勃勃等著看好戲的。“你們是誰?”雲錦詩心裏喊著,可是發不出聲,隻知道他們個個都穿得很正式,像是有什麼大事一樣。
還不等雲錦詩搞清楚是什麼狀況,她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好像是被人給抬了起來,抱進屋子放到一張床上,然後一個戰戰兢兢、滿頭大汗的人跑到她的麵前,用一大團布死死的按住她的右手,雲錦詩這才看到,她的手腕竟然在流血!那個人一邊上藥包紮,一邊很恭敬的、小心翼翼的跟他旁邊一個也穿著紅衣服的人說著什麼,雲錦詩很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意識一陣陣模糊,眼皮一個勁兒的直打架,手上的疼痛也沒心思去管了,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
安王府
大紅的喜字貼在窗欞上,紅燭搖曳,紅色的燭淚滴滴落在桌上,檀香淡雅的縈繞在屋子裏。
守在床邊的冰兒緊鎖眉頭,看著床上陷入昏迷的人兒好一陣歎氣。
雲錦詩的青岩國送給赤宇國的禮物,這位安遠公主是青岩國皇帝的義妹,本來是要送給赤宇國的皇帝做妃子的,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赤宇國的安王爺卻向皇帝討了這個女子要娶做側妃。可是,就在今天,全京城的達官顯貴和王公貴族齊聚安王府,誰都沒有想到,新娘子下轎的那一刻,卻發現這位安遠公主割腕自殺!安王爺勃然大怒,經過今天這件事,他顏麵失盡,必然會成為人們街頭巷尾的談資。赤宇國的安王爺可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誰要是惹他生氣,那就等於虎口拔牙,看今天安王爺的反應就知道,雲錦詩以後是鐵定沒有好日子過來,她冰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陪嫁丫鬟,也要跟著吃苦受罪了。哎,也不知道這位雲主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要是她家主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這個做丫鬟的注定是要客死他鄉了。
忽然,門外傳來厚重的腳步聲,正在發呆的冰兒心裏一驚,目光呆滯的盯著那扇緩緩被推開的木門,冷風順著門的縫隙,迅速的竄進了屋子裏,燭火也隨之搖曳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冰兒愣愣的抬起頭,剛好對上一張冰冷如霜的剛硬臉龐,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喃喃的開口,“王爺……”
“出去!”安王宋昱目光冰冷的的掃過眼前被嚇得渾身顫抖的小丫鬟,視線冷冷的落在床上依舊穿著大紅色嫁衣陷入昏迷的雲錦詩身上,這就是他的新娘。其實她的容貌十分平常,既不美豔,也不嬌俏,第一次在畫像上見到她,宋昱就被她眉間的那一顆紅痣所吸引,簡直是像極了那個人,所以,他才向皇上開口討了這個女人。赤宇國的人都知道,安親王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雖然已經過了二十歲,早已超過了迎娶王妃的年齡,但是他卻遲遲沒有娶妃,家裏後院的侍妾倒是有一大堆,可沒有一個能獲得王爺的真心的。因為,最是冷酷無情的安王爺,這輩子隻對一個女人癡情,而這個人就是赤宇國的第一美女,蘇暮妍。為了這一顆紅痣,他娶了她。本來,她可以成功的成為那個人的替代品,可是現在,既然她不想,那麼他就成全她吧!宋昱沒想到,他今天會因為這樣一個女人而成為眾人的笑柄。他當時腦子一定是出了問題才會要想娶別的女人,如今看來,這樣一個情形,是不是老天對他不忠的懲罰呢?他說過,他這一生最愛的隻有蘇暮妍一個,會娶的女人也隻有她一個,他怎麼能違背誓言呢?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連做他的側妃都不配!想到這裏,他的嘴角染上一抹令人脊背發涼的獰笑,張狂而又冷酷,透露著隱約的殺機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