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白芍之後,齊蓁的一雙眼就瞄準了老太監李德海,上輩子她被李德海活活折磨致死,這輩子一開始沒找到機會報仇,眼前李德海主動往她手裏頭撞,齊蓁哪裏會客氣?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之前李德海娶了房媳婦名為夏氏,跟齊蓁打過照麵,後來被陳貴人派手下擄到京裏頭的一戶人家去當了暗門子,因為夏術用多了如意粉膏,早就被鉛粉給毀了那副皮肉,現在想要接客,就隻能用黑布包著臉,否則那副尊榮若是被客人瞧見,她不止沒有生意可做,甚至還會被暴打一頓。
夏氏的下場齊蓁也聽說過,畢竟陳貴人對她出手時,做的不算隱秘,最後還被捅到了玄德帝那裏,鬧出了一場不小的風波,眼下齊蓁隻要稍微派人打聽打聽,沒花幾天功夫就尋到了在巷子裏做皮肉生意的夏氏,派人將她好好收拾幹淨帶回了王府,齊蓁在看到夏氏那張臉時,也不由愣了一下。
女人的皮肉上滿是指甲大小的深色疤痕,凹凸不平的遍布在黝黑的一張臉上,眼角上爬滿了細細的紋路,一看到齊蓁時,滿眼都是貪婪的光芒,幾步奔到了齊蓁身邊,兩手攥著女人的裙裾,聲音既沙啞又尖利:“夫人,您得救救我!我就是被李德海那個老不死害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好恨啊!”
一邊說著,夏氏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流出淚來,原本她貪財,嫁給了李德海,即使夜夜受到李德海的虐打,為了過上吃香喝辣的舒坦日子,夏氏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過日子,哪裏想到李德海竟然能如此心狠手辣,明明自己跟他拜了堂,是明媒正娶的媳婦,在陳貴人發怒時,他竟然將自己推出來當了替死鬼,讓她在妓.院裏任人奸.淫,夏氏怎能不恨?
今日她一看到之前見過的齊蓁,想起齊蓁是玉顏坊的老板娘,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隻要能報仇,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看著夏氏那張猙獰扭曲的臉,齊蓁暗自歎息一聲,說起來眼前的夏氏跟她一樣,都被李德海折磨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了前世裏的自己一般,更勾起了齊蓁對李德海的恨意。伸手撥弄著手腕上的紅珊瑚珠子,齊蓁輕輕開口:“你跟在李德海身邊也有一段時日了,想必對花想容的方子了如指掌,若是讓你再開一間花想容與李德海打擂台,做出花想容的香脂來賣,你可願意?”
聽到這話,夏氏眼神閃了閃,心跳的更快了,隻覺得一個餡餅從天上掉下來,啪的一聲就砸在了她腦袋上,她激動的嘴皮子直哆嗦,問:“若是我開了花想容,依著夫人的意思,是想讓我當花想容的老板娘?”
“你想的沒錯,若是真開了一家花想容,自然是讓你當老板娘的,畢竟最近花想容從我玉顏坊中偷了玉豆乳的方子,我心裏頭難受的很,若是不給李德海一點教訓,他怕是還以為我軟弱好欺呢……”一聽李德海得罪了眼前玉顏坊的老板娘,夏氏心裏頭懸著的那顆大石總算落了下來,眼前的女人明顯是打算利用自己,但夏氏非但不厭惡,反而十分興奮,畢竟讓齊蓁有了利用價值,總比留在巷子裏讓那些下三濫的男人糟踐好。
夏氏十分光棍,想的也明白,登時就答應了齊蓁,甚至為了表明忠心,還將自己賣給了她,自願為奴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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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蓁的打點之下,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店麵,她現在手頭裏可不像剛進京時那樣緊巴巴的了,雖然稱不上富甲一方,但想要在花想容附近買下一間鋪子,對於齊蓁而言,並不算什麼難事兒。花想容最近因為得了玉豆乳的方子,狠狠賺了一筆,李德海樂得都合不攏嘴了,正在屋裏頭看賬本,就見著管事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滿臉都是慌亂,急吼吼道:
“老板,對麵、對麵竟然也開了一間“花想容”,那招牌跟咱們鋪子裏的一模一樣,甚至連裏頭賣的脂膏也沒什麼差別,這可怎麼辦啊?”
一聽這話,李德海蹭的一聲站了起來,麵白無須的老臉上滿是陰鷙,拳頭被握的嘎嘣嘎嘣直響,幾步就從後院兒裏走了出來,經過前頭的鋪子,出了大門後,一眼就看見了對麵那間“花想容”,門口的匾額上還纏了一圈紅綢子,滿地鞭炮殼兒,明顯是剛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