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除了高老太太氣的厥了過去,盼兒毀了半張臉之外,其他人並沒有受傷,隻不過被濃煙嗆得直咳嗽,原本高家用申氏嫁妝蓋的幾間青磚大瓦房已經不能住人了,除了柳枝之外的三個媳婦,一見著高家成了這幅德行,二話不說,收拾的東西就跑回娘家。
開玩笑,連住的地方都沒了,誰還會留在高家吃苦受累,任由高老太太那個老虔婆折騰?這三個新媳婦也不是個傻子,昨日申氏的臉被燙成那副德行,指不定那場火就是孫氏放的,要是再留在高家,說不準就不明不白的丟了小命兒,這麼一想,誰能不怕?
昨夜更夫將申氏給抓住了,他聽說了白天高家鬧出來的那些事兒,就猜測可能是申氏放的火,直接將申氏送到了官府裏頭,高家人不知道怎麼得了信兒,一個個也趕到了官府裏,高老太太早就恨毒了申氏,此刻坐在府衙外頭撒潑,哭天抹淚,扯著脖子哀嚎著,想要讓官老爺好好將申氏給收拾了,這麼一鬧,一群百姓圍在府衙外麵湊熱鬧,水泄不通。
申氏此刻跪在堂下,麵對府丞的審問,她自然不會承認,隻是咬牙切齒道:“高家占了我三千兩的嫁妝,還毀了我的臉,民婦真的沒有放火,冤枉啊大人!”
即使申氏嘴硬,她從鋪子裏賣火油跟火折子之事卻根本瞞不住,很快就被衙役給查了出來,人贓俱在,申氏再想抵賴也沒人信她,府丞很快就給申氏定了罪,因為高家有錯在先,申氏即便有殺人之心,卻未釀成惡果,最後隻判了流刑,保住了一條命,打了三十大板後,被流放到邊關。
而高家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一把大火之後,高老太太僅剩下的銀子都用來修房子了,好說歹說不知費了多少口舌才把跑回娘家的三個媳婦給弄回來,一家子過得緊巴巴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如此一來,高老太太看著盼兒越發不順眼,畢竟這小蹄子是申氏那個賤人的種,又跟高家沒有半點兒關係,養著一個吃白飯的能有什麼用處?她總想著將盼兒賣給人牙子,偏偏這孩子毀了臉,就算賣了也沒人要,一看就是個賠錢貨。好在柳枝是個心善的,高老二又疼媳婦,被柳枝求了好幾天,高老二才把盼兒接到他們屋裏頭,當成自家女兒養著。
高家的事告一段落,申氏落得流放的下場,有生之前都不會再回京城,自然也不會來找廉伯元跟廉仲琪的麻煩,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齊蓁心裏頭也鬆泛不少。
最近因為做出來了玉豆乳,玉顏坊的生意比之前強了許多,加上玉豆乳價格相對低廉,京城裏買得起的女眷自然不在少數,其他脂粉鋪子的生意都被玉顏坊給搶了過來,其中以花想容的生意受的影響最大,老太監李德海本就不是個心胸寬廣的,當即就把齊蓁給記恨上了。
在李德海眼裏,齊蓁隻是個嫁了兩回的寡婦,即使跟譽王世子走的近了些,但也是人家世子爺的玩物,哪裏能有什麼名分?李德海原本想著等到譽王世子膩歪了齊蓁後,再對這個寡婦出手,但現在玉顏坊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這老太監早就急紅了眼,根本沒有什麼理智可言,此刻也顧不上廉肅了,滿肚子的陰損招數都迫不及待的用在玉顏坊上頭。
玉顏坊中賣的最好的就是各種香露香膏,其中因為玉豆乳的價格實惠,效果又好,銷量遠遠超出了其他的脂膏,李德海就將主意打在了玉豆乳上麵,若是他能拿到玉豆乳的方子,憑齊蓁那個女人還想跟他鬥,未免太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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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玉顏坊的生意逐漸走上正軌,齊蓁已經很久沒親自做過香露香膏的,都是將這些事情交給手底下的人來做,因為廉府裏的奴才身契都被她握在手裏頭,比從外頭請的長工要可靠些,所以齊蓁在聽到花想容也弄出來玉豆乳時,才會那麼震驚。
坐在正堂裏,翠璉將從花想容中買回來的玉豆乳擺在桌麵上,看著上頭畫了蝴蝶的瓷瓶兒,齊蓁眉頭皺的更緊,兩手死死攥著錦帕,心裏恨不得弄死李德海那個雜碎。玉顏坊的玉豆乳也用的是畫了蝴蝶的瓷瓶兒,將兩家鋪子的東西擺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加上玉豆乳帶著一股子豆腥味兒,即使添了鮮花汁子,那股味兒依舊濃鬱的很,花想容連味道聞著都差不多,但價格卻隻要四百文一盒,比起玉顏坊足足便宜了五分之一,手頭上沒有那麼寬裕的女子,一時間自然湧到花想容中,去買那裏頭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