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熱齊蓁心裏頭就覺得煩得慌,她是個苦夏的身子,平日裏吃的東西本就不多,等到入夏之後,胃口小,用的飯就更少了,本就纖細的小腰兒有細了幾分,昨晚廉肅用手丈量著,還頗帶著幾分不滿,說她不應該折騰他媳婦……
齊蓁哪裏是個願意委屈自己的人,現在她是廉肅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廉家的主子,這些丫鬟即使瞧不起她的出身,也得忍著,如此一來,齊蓁自然痛快的很。
勾了勾嫣紅的唇,女人直接開口道:“備水。”
聽了這話,翠璉明白主子的意思,知道她是想洗個澡,便趕忙將扇子塞給紅嵐,往屏風後的木桶中倒了水,調好水溫後,這才將齊蓁叫了進來。
從櫃子裏拿出了一隻分量不輕的瓷瓶兒,這裏頭裝著的並不是鮮花汁子,而是齊蓁之前提煉出來的茶油。
掀開蓋子,瓷瓶裏的茶油顏色隱隱發綠,還透著一股淡淡的辣味,有些刺鼻,看起來跟普通炒菜用的菜籽油沒什麼分別,但放在洗澡水裏,卻能讓皮膚變得十分清爽,還不會長痱子,齊蓁去年夏天身上就長了不少紅點,偶然用了茶油後,紅點就消了,所以齊蓁天氣一熱,齊蓁就會用茶油來沐浴。
倒了兩勺茶油在熱水裏,齊蓁吩咐丫鬟們都下去,自己將身體沉在熱水中,用手揉著有些酸軟的腰,低頭一看,她渾身好像剝了殼的荔枝一樣的皮膚上,滿布星星點點的紅痕,如同被毒蚊子給狠狠咬了一般,實在是惹人心疼。
想到廉肅那混賬東西在床榻之間能折騰人的那股勁兒,齊蓁又是一陣臉熱,她身子並不髒,隻是有些汗意罷了,在水裏泡了一會兒,等水溫降下去之後,齊蓁更不願意從木桶中爬出去,畢竟外頭悶熱的很,廉肅又不會在五月裏用冰盆子,泡在水裏還能舒服些。
泡了不知多久,齊蓁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正好趕上廉肅從北鎮撫司回來,推開主臥的門,廉肅並沒有看到齊蓁,眉頭一皺,就往屏風後找去。
遠遠掃見木桶裏一片軟玉溫香,廉肅鷹眸顏色越發深沉,昂首闊步的走到了女人麵前,也沒有驚動齊蓁,直接將濕淋淋的嬌兒打橫抱起,伸手撈了一塊巾子,擦幹齊蓁身上的水漬,才將人放到床上。
這麼一番動作,齊蓁又不是死人,哪裏還睡得著?
迷迷蒙蒙的睜開眼,一見著廉肅板著臉站在床邊,齊蓁嚇得一機靈,猛地坐起身子,杏眼中滿是迷茫,問:“夫君這是怎麼了,為何要這麼看著我?”
剛醒來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齊蓁平日裏的嬌柔完全不同,廉肅聽在耳中,心裏一動,坐在床頭輕撫著女人冰涼滑膩的小臉兒,在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親了親。
齊蓁順從的張開嘴,與廉肅唇舌交纏,一股淡淡的酒味兒順著廉肅的口傳了進來,齊蓁有些詫異,不明白這男人為什麼會在青天白日的喝酒,不過今日廉肅的動作要比往日放肆不少,女人兩手攥緊薄被,十指擰成白玉小結,將絲滑的錦緞都給捏皺了,男人才放過她。
齊蓁滿臉漲紅,就跟沾了露水的牡丹花瓣似的,顏色柔嫩,口中還帶著淡淡花香,正是因為她常年吃素,又愛喝花茶的緣故。
一邊喘著粗氣,齊蓁一邊看著廉肅,微微皺起柳葉眉,問: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男人下顎緊繃,眼底發青,這幅模樣讓齊蓁不免有些擔心。
“無事。”廉肅深吸一口氣,粗糙的手指纏繞著女人的墨發,餘光掃過厚重不透光的床帳時,英挺的劍眉皺了皺,站起身子扯了兩下,大紅色錦緞的床帳就被拽下來了。
齊蓁想起這男人之前說過的話,他嫌棄床帳太厚,密不透光,根本瞧不見裏麵的景致,床上能有什麼景致?
貝齒咬著唇,留下一道道泛白的齒痕,齊蓁瞪了男人一眼,被這一打岔,倒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廉肅吩咐翠璉在臥房中換了薄如蟬翼的深紫色紗帳,那薄薄一層,站在門口都能將床上錦被的花紋看個一清二楚,想著自己早上起來身上連件兒衣裳都沒有,萬一被伺候的丫鬟看了去,她可沒臉見人了,偏偏廉肅的性子跟隻倔驢似的,一旦他做下的決定,別人就算說破嘴皮子他都不會改變心意。
無奈之下,齊蓁隻能由著廉肅折騰。
躺在床上,男人摟著懷中的嬌兒,想到今天白日在北鎮撫司門口見到的那個女人,眼底劃過一絲陰狠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