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趙旭因著受那孫謙所托,特地於亂軍當中保下來的孫倩。如今這孫倩對外掛著的名號就是那平南王府小王爺的唯一的妻妾。
這孫倩靦腆一笑,柔柔的說道:“倩兒隻是見著這外麵陽光不錯,想找趙旭哥哥出來散散心,這整日坐在房裏是會悶出病的。”
被孫倩這樣一講,這趙旭當真是覺得呆在這房間裏久了也是有幾分鬱悶,這空氣裏的氣氛也太過於壓抑了。笑道:“正好,我正想出去轉轉。”
趙旭幼時也是見過這孫倩,更何況,那孫謙幾次三番的救了自己的性命,現在孫倩是他在世唯一的親人,這趙旭自是會好好待她的。但也隻是把她當妹妹一般看待罷了。
但那孫倩似是不這般看著,她已經到了這十五六歲的光景也是明白人事的,在加上趙旭本身也生得英俊瀟灑,待她也是溫柔體貼,這少女的心怎麼不會因他而悸動呢?
聽得趙旭這般說了,這孫倩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這臉上也是染上了一層粉霞。
趙旭就著外麵的正好的天色,便把自己那存了許久的玉簫拿了出來。趙旭自幼對著樂理倒是興趣缺缺,學了那麼久也就隻有一個玉簫拿得出手罷了。而這孫倩見著趙旭拿出玉簫便毛遂自薦的說道:“趙旭哥哥既然會吹簫,要不然倩兒來給哥哥伴舞吧……”
這趙旭淺笑道:“好啊!聽聞倩兒你自幼習舞,倒也是造詣頗深。”
孫倩聽了這話,倒又是臉紅了起來,這簫聲一響則是更加賣力的舞動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孫倩對於舞蹈倒也是有幾分造詣的。但這趙旭雖是眼裏裝著她,而心裏卻不由想到了別處去。
翩躚自小就和若蝶一起學習舞蹈,翩躚的天分的確是在眾人之上,但最後,翩躚卻是沒有堅持下去。趙旭曾經偷偷問過翩躚為什麼不願意再跳了,翩躚那時也才七歲罷了,卻對這趙旭說道:“每次我一跳舞,師傅的眼神看起來都好悲傷。我不想讓師傅傷心,那就不跳了吧。”
這念頭一轉,又是想到幾日之前,自己和自己的父王的一段對話。
“旭兒,在你眼裏這洛翩躚是什麼樣的人?”那日在書房當中,平南王父子兩人煮茶談天,忽然這平南王趙義信忽然將這話題轉到翩躚身上。
這倒是讓趙旭很是驚訝,但也是如實回答道:“翩躚這丫頭很是聰明,很多時候往往都是有驚人的高見。她雖然看似對所有人都很好,但她真正相信的人卻是很少,可她一旦將你裝到心裏,那就變得極其護短。”
“那這洛府,這平南王府,乃至整個安國都裝到她的心裏去了嗎?”
“父王何出此言?”
“本王想著,你也應該是要知道這一切了。這幾日來,你也可以看出我們王府如今生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她才進宮多少日子就已經有了這般能耐,這讓本王很是不安……”
“父王……你究竟是想說什麼?”
“洛翩躚,她不是安國人……”
簫聲戛然而止,這孫倩疑惑的停下動作,奇怪的看向這趙旭。
趙旭緩緩收了自己的玉簫,將目光轉向花園的入口處。一個身穿紫色常服的男子長身玉立,器宇軒昂的站在那裏,而他身邊站著的則是一個灰布衣裳的老者,這老者眼神銳利,似是能看透這世間的一切。
趙旭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拱手對著那人說道:“趙王殿下。”
……
“嗷。”翩躚手一抖,手上的藥碗就掉到了地上,堪堪的潑灑了一地。
“小姐,你沒事吧!”那聲響驚動了阿藍,阿藍連忙跑到了這屋裏,看著這一地狼藉,忙問道。
翩躚像是這才回過神來,也是一臉不接的對著阿藍說道:“沒事,隻是我心緒有些不寧,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罷了。”
“小姐就喜歡多想。”阿藍將翩躚扶到椅子上坐著,安慰道:“還能發生什麼事呢?這幾日這聖上不是已經默許這平南王府和這姚家走的越來越近嗎?這王府的浩劫就要化去了。小姐還能擔心什麼呢?”
“說的也是啊……”翩躚嘴角勾起一個清淺的笑容,但神色卻也是不輕鬆。
翩躚的預感沒有錯。
就在眾人毫無準備之時,一道聖旨就像是一道驚雷猛地劈開了這已經紛擾不堪的朝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