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啊……”
翩躚一身衣裳先是在地上打過滾,又是被貓給撓了幾道,頭發也顯得淩亂,尤其顯眼的是,翩躚那蒼白的臉上,那三道血痕顯得格外明顯。一身狼狽至此,讓人難以把那日在生辰宴中那意氣風華,舉手投足自是一道美景的帶選秀女。這不免讓人唏噓不已。
翩躚一聽太妃的話,忙錯過臉去,將臉上的傷痕擋住,整了整自己的頭發和著裝,強笑道:“望太後太妃娘娘恕罪,翩躚這副模樣汙了您們的眼。”
說話間,太後就讓一群人起身來,而太妃也慢慢靠近翩躚。
翩躚想要後退,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挺直脊背,任太妃細細看著自己臉上的傷。
“這傷太醫怎麼說?”太妃見翩躚眼裏強裝的堅強,長歎一口氣後,問道。
翩躚的眼睛似是被觸及了什麼開關,眼睛裏頓時浮上一層淚霧,聲音沙啞道:“太醫說,身上的傷不打緊,臉上這處,八成是會留疤。”
太妃年紀也大了,最是見不得大變故的,且也是和翩躚相處過一段時間,也是悲從中來。就不由說了句:“怎麼會這樣……”
翩躚眼裏的淚霧成了泛濫之勢,翩躚強扭過頭去,不去看太妃,但她的背挺得很直,道:“命吧……”
一邊的姚黃見著翩躚那挺直的脊背,和強撐著的平靜,心下不由湧上一陣欽佩。
而那向來和翩躚交好的姚紫,一見到這樣的翩躚,心下一悲,也是哭了起來。這哭聲似是有傳染一般,很快就已經哭成一片。
就在這一片哭聲中,太後嗬斥了一句:“都給我安靜。”
太後的聲音雖小,但包含著無盡的威嚴,一時間聲音倒是止住了,太後則是腰杆挺得很直,徑直對著眾人吩咐道:“玉果,你來頂替這的管事嬤嬤。選秀繼續,該幹什麼的都繼續去做。然後,太妃,貴妃,清妃,容妃還有這裏的管事嬤嬤跟我到慈寧宮去。”
“謹遵太後娘娘懿旨。”眾人齊聲道。
而太後則在這聲音中走到洛翩躚的麵前,端詳洛翩躚許久,忽然笑道:“很好,不愧是杜雪瑩教出的孩子。”
翩躚則是咬住下唇,一邊摸不準太後的意思,隻好行禮道:“多謝太後娘娘。”
太後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熱鬧且複雜的選秀在張嬤嬤的主持下重新開始了,而一邊的洛茵茵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靜,她原來的興奮勁過了,看著洛翩躚離開的模樣,心下又漸漸湧起一陣不安,自己的左臉微微發燙,好像是又記起那日周貴妃打在她臉上的灼熱與恥辱。
……
慈寧宮中的氣氛倒是詭異,太後身居主位,太妃居其次,其餘左下首站著的是貴妃和清妃,清妃麵容平靜,目不斜視,似是周圍的一切與她無關。反觀周貴妃,腰杆挺得筆直,看著就有些霸道,但此時卻也是微微低著頭,做出一副愧疚不忍的模樣。右下首站著的則是容妃和穎嵐公主。容妃此時麵容莊重,但同時卻也再瞧瞧打量著眾人。而穎嵐目視前方,微低著頭,但仔細瞧瞧也可以瞧出她眼裏的打量和試探。
正中間跪著的則是那主管選秀的雲紋嬤嬤。
而洛翩躚則是被太後身邊的幾個嬤嬤帶走,說是這身實在狼狽,先去好好梳洗一番。
這邊雲紋嬤嬤簡要的把事情給交代完畢了,話音剛落,貴妃就出列,一改往日囂張的氣焰,換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貴妃刻意壓低聲音,聲音中似是含著無盡的苦楚,隻聽她道:“太後娘娘,一切都是那孽畜闖的禍,臣妾看管不力,請太後責罰。”
太後一時也不說話,周貴妃瞧著氣氛有些不對,接著又說道:“臣妾已命人將雪兒抓了起來……”
“貴妃為何帶貓前去錦繡園。”貴妃話才剛起了個頭,太後低沉卻包含威嚴的聲音像是絲毫不給貴妃繼續辯駁的機會,一下就打斷了貴妃。
周貴妃頓了頓,將心裏已經滾過兩三遍的答案以一種對自己最為有力的方法組織起來。貴妃不慌不忙的說道:“我瞧著今兒個天氣甚好,便帶著雪兒出來走走,路過錦繡園,便進去看看。”像是為了繼續證明這句話,周貴妃停了停,看了眼主位上的太後和太妃。麵上浮起幾絲紅暈,道:“娘娘您也知道二皇子成婚已有兩年,卻遲遲還沒有子嗣,臣妾和王妃商議了,想著要再給二皇子娶個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