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翩躚墨染的眼睛中流露出說不盡的哀傷,老太太也是一陣心疼,但是沒有辦法,若是任憑翩躚這樣鬧下去,那遲早會出事的,翩躚的身份不純,身上又有太多的秘密,她不宜太過張揚。
老夫人此時還不知道翩躚已經查到自己不是洛家的子嗣,也萬萬沒想到這句話對翩躚的傷害有多大,這也為日後埋下了禍根。
不忍見著翩躚的眼神,老夫人隻好抿著嘴把頭轉向一邊。
良久,翩躚冷笑一聲,道:“是,翩躚知道了。”
隨後翩躚站起身來,道:“翩躚剛回府,婉園裏麵還有一些事要做,翩躚先告退了。”
老太太也猜到剛才那句話傷到了翩躚,一時兩人處著怕也尷尬,便讓翩躚走了。
一到婉園,翩躚就叫來了玲瓏,阿藍甚至還有趙嬤嬤。
趙嬤嬤見翩躚臉色不好,便警覺的門關上,隨後道:“小姐急急找我們來有何事。”
翩躚側靠在迎枕上,眼神晦暗不明,“你們先坐。”
別說趙嬤嬤了,就算是阿藍和玲瓏也是頭一次見到翩躚這般模樣,便急急的找來椅子或是幹脆直接坐在踏腳上,等候翩躚吩咐。
翩躚先是看了趙嬤嬤許久,即使在深秋,趙嬤嬤都覺得背後有些發涼。直到趙嬤嬤額角滲出冷汗後,翩躚才開口:“嬤嬤,翩躚能信你嗎?”
趙嬤嬤明白,在翩躚身邊將近一月,翩躚像是終於要把她收為心腹了。趙嬤嬤一時喜出望外,道:“奴婢原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而翩躚卻是看著趙嬤嬤許久不說話,趙嬤嬤繼續道:“奴婢雖然服侍過二小姐一陣子,但是二小姐隻因為奴婢家中那不成器的侄子,就把奴婢趕出府了,甚至還四處方言奴婢行為不端,讓奴婢顏麵盡失,直到小姐找來的時候,奴婢在京中連份體麵的活計都找不到,是小姐讓康管事接濟奴婢,甚至還讓肖嬤嬤的兒子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在賭坊找了個荷官的活計,讓奴婢的侄子現在也漸漸能往家裏拿錢了。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說到動情處,這趙嬤嬤一下跪在地上,朝著翩躚磕了個響頭。
“阿藍,快把趙嬤嬤扶起來。”翩躚麵上依舊是一片平靜,語調平淡的讓阿藍扶起趙嬤嬤。
待到趙嬤嬤重新坐在了杌子上,翩躚這才開口道:“嬤嬤既然坦誠至此,翩躚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翩躚眼睛也掃向了阿藍和玲瓏,道:“你們自幼跟我一起長大,我也不怕你們知道這些事。那日我進宮墜入荷花池一事,其實你們都誤會了洛茵茵。那日,她和二皇子在亭子私會,被我撞見,她跟我吵了一架,邊想著自己想跳湖,目的隻是為了陷害我,誰知被我拉住,倒意外把我推到了水裏。落到水裏的時候,那二皇子倒是趕到,硬要跳到水裏說是要救我,被姚二小姐攔住。”
趙嬤嬤是宮裏出來的嬤嬤,聽到二皇子如此行徑,不由擔心的看向翩躚,而玲瓏和阿藍則是對洛茵茵和二皇子氣憤不已。
翩躚頓了頓繼續說道:“幸得我會泅水,沒死成,也把自己的名聲保住了。那周貴妃便趕過來,要用莽撞自傲的原因把我遣送回家,軟禁到選秀之時。幸得太妃出麵,保住了我。至於我在宮中,府裏發生的事情,你們比我更清楚了。”
翩躚說完,調整了姿勢,坐直身體,眼神中帶著刺骨的寒意:“所以,我這次不打算放過周氏和洛茵茵。”
趙嬤嬤,玲瓏和阿藍看著翩躚久久無話,忽然阿藍道:“隻要小姐想做,阿藍豁出這條命都會助小姐一臂之力。”
阿藍心思單純,認定一個主子便會死跟到底,也是翩躚最後的依靠。
玲瓏隨後也道:“小姐這幾日也是受夠委屈了,若不反擊下,怕他們會變本加厲,對小姐影響更大。”
玲瓏往往都是能透過現象觸碰到翩躚內心真實所想。
趙嬤嬤猶豫片刻,最後道:“小姐若是想如此做,那就要做的不留痕跡,既給了教訓又不損及自己,最好是讓周氏等人都認為一切都是天意,與小姐無關。”
趙嬤嬤終究是在宮裏打滾了數十年,宮裏的那般彎彎繞繞自是爛熟於心,提出的想法往往能點撥醒翩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