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躚忽然站起來,本來翩躚身量和瀾蘊差不多,但不知為什麼瀾蘊覺著一股壓力撲麵而來,翩躚嘴上雖是掛著輕淺的笑容,但瀾蘊卻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翩躚手伸出手,微笑著拍了拍瀾蘊的肩膀:“我的話有那麼難懂嗎?”
瀾蘊微微錯開身,閃過翩躚的手:“是奴婢愚鈍……”
“說不定是你太聰明了呢!”翩躚溫柔一笑,便走過瀾蘊,徑直走到花園的秋千邊上,轉過頭對瀾蘊道:“好久沒蕩秋千了呢!”
瀾蘊笑著迎了上來:“那讓奴婢伺候姑娘吧……”
翩躚點點頭,坐上了秋千。
月華似水,翩躚月白色的長裙在深藍色的夜空中滑過,留下優雅的弧度,翩躚輕抬下巴,深色的眼瞳裏映著漫天的星辰,偶有微風吹來,幾絲發絲劃過那白玉似的臉龐,遠遠看去,宛若月宮嫦娥……
瀾蘊輕輕推著秋千,見翩躚沒有再提起那件事,心下總算鬆了口氣。
“瀾蘊……我們也算自小一起長大吧!”
瀾蘊這才鬆了口氣,翩躚的聲音又落了下來 ,瀾蘊又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過來:“姑娘高看奴婢了,瀾蘊怎敢說是與姑娘一起長大……”
翩躚聞言輕笑:“無論如何,瀾蘊也認識了我十多年了……”
微風吹來,帶來幾絲夜晚的涼意,這似乎讓翩躚溫柔的聲音帶了幾絲冰冷的氣息:“那你知道,我最厭惡的事是什麼了吧!”
瀾蘊不確定道:“姑娘最厭惡別人撒謊……尤其是身邊人的欺騙……”
對於翩躚,瀾蘊當真看不透,自小翩躚就沉默寡言,心思敏銳,往往把自己藏的很深。要說別人的喜惡,瀾蘊總能說出一些,但對於翩躚,瀾蘊覺著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錯!”翩躚打斷瀾蘊的話,淡淡一笑:“我最厭惡別人隨意插手我的事……”
瀾蘊一時也不說話,隻是低著頭,若有所思。
翩躚見著瀾蘊這般模樣,不由輕笑。
你就把這話原封不動帶給你們爺。
既然下定決心在一起了,那就要把擺在麵前的障礙通通清除。
隨意插手我的事,即使是打著關心的名號亦是不行……
趙旭回來已是三更時分,翩躚已回了清心觀。
瀾蘊遞上醒酒茶,看著已經有了七分醉意的趙旭,猶豫的喚了聲:“爺。”
“嗯?”趙旭側臥在榻上,醉眼朦朧的應了聲。
“翩躚小姐……”
“怎麼?”
瀾蘊咬咬牙,剛剛開口,誰知趙旭一聽翩躚的名諱便直起身來,眼裏的醉意和剛才相比已是散了很多。
“翩躚小姐今日和奴婢說,她此生,最恨別人隨意插手她的事。奴婢想著,小姐怕是已經知道玲瓏和我們的關聯了。”
聽完瀾蘊的話,趙旭陷入了思考,久久不發一語。
瀾蘊也不敢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低著頭的趙旭,素日裏藏在眼裏的情愫此時已經顯露無疑。
猛地,趙旭狠狠的向後躺去,身體狠狠的摔向身後的短榻上,巨大的聲響讓人聽得都肉疼,趙旭似是沒有感覺,恨恨的說了句:“洛翩躚,你怎麼一點都不可愛!笨點會死嗎!”
可你不就是喜歡這樣不可愛的她嗎。瀾蘊眼裏劃過一絲苦澀,即使心裏在不舒服,但還是要很好的扮演好忠仆的角色。所以瀾蘊開口道:“那爺,玲瓏那裏……”
“讓玲瓏繼續把他們家小姐的事報給我。”
“那翩躚小姐那……”
“不管她,不把她的事報給我,我不安心。”趙旭激動的再次直起身來,說道。口氣雖然凶狠,但眼裏那份溫柔卻是隱藏不住的。
瀾蘊被那份溫柔狠狠的刺疼了一下,隻能低頭掩飾,輕聲應道:“是。”
趙旭酒意又上來了,煩躁的甩了甩頭,瀾蘊見狀,忙遞上一杯醒酒茶,趙旭飲下,就在瀾蘊的服侍下就寢了。一夜無夢。
但翩躚這邊就不一樣了,許是這幾日的擔驚受怕,再加上那秋雨瑟瑟,翩躚羸弱的身子骨撐不住病倒了。
翩躚雖然有著很多方子能讓自己很快好起來,但一想著,自己身子底子不好,還不如乘此機會多養養,正好在清心觀,有若蝶擋著,倒也沒那麼多顧慮,便任著自己身子慢慢好起來,這養身子就跟養孩子一樣,不能急,得慢慢來。
正巧這日,翩躚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無意識的掀開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