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裏的匕首,一把抹過他的臉頰,頓時一道傷口在他俊美幹淨的臉龐上,留下了一道傷口,隨後,便有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裏麵流了出來,最後被雨水衝淡了。
“主子!”
“王爺!”
莫青和三王府的侍衛都急著想要趕過去,被封玄亦瞬間製止了。他將手裏的匕首丟到了一旁,用極度決絕的話音,同蕭雅說道。
“小雅,欠你的人是我,不是寧兒……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是我為了要留她在王府裏,才想要讓你搬去別處住……我欠你的一切,都會慢慢地還你,哪怕是還一輩子……你臉上留下了疤痕,我現在已經還了你一道,你的腿腳不方便,我也可以折了我的腿來讓你心裏好過一些……但是小雅,你也應該明白,你跟寧兒鬧成現在這樣,我終歸是要二選一的。而我要選的人,隻會是她,這裏是我給寧兒的家,她,必須要回來……”
蕭雅看著封玄亦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久久都說不上話來。她想,她真的是要瘋了,封玄亦是真的要把她給逼瘋了。
“謝長寧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藥,你怎麼可以為了她傷害你自己!你怎麼可以為了趕我走,對你自己那麼殘忍!”蕭雅一下子哭倒在了地上,絕望,揪心,不甘,所有那些幾近讓她崩潰的情緒,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封玄亦沒有再說話,他不是一個食言的人,他說過的,他娶謝長寧回來,不是讓她受委屈的。雖然他做得不夠好,但是,他在努力……
“小雅,先回屋吧……淋雨會病的……”墨離將傘頂在了蕭雅的頭上,即使事已如此,他也仍舊還是希望她不要受到太多的傷害。
蕭雅沒有理會墨離,哭得特別傷心,她渾身都因為冰冷的雨水,而變得冰冷僵硬。
“小雅……”墨離不想任由蕭雅繼續固執下去,強行將她從地上扶起。但是讓墨離沒有想到的是,蕭雅掙脫了幾次之後,竟然一把抓過地上的拿一把匕首,直接朝著自己的手腕割了去。
“小雅!”墨離扔了手裏的紙傘,一把打掉了蕭雅手裏的匕首,但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蕭雅已經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很快就染後了她的袖子,隨後一滴一滴地滴落到了地上。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蕭雅又哭又笑,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瘋了一樣。她要用這一種方式,來堅守自己想要做的事。要麼留她在三王府,要麼就看著她死,謝長寧會逼著封玄亦二選一,那麼,她也會!
墨離由不得蕭雅胡鬧,直接點了她的穴道,隨後將她一把抱起,抱進了一旁的廂房之中。
“去請大夫……”封玄亦被蕭雅今晚這麼一鬧,弄得頭又隱隱作痛起來,隻是蕭雅的安危,他沒有辦法不去管。
莫青一臉的無奈,隻能隨便讓個侍衛先去請大夫,而他自己撐著傘來到封玄亦的身邊,不讓雨水在打濕他主子的衣衫,以及主子臉上的那一道傷痕。
“主子,你這樣自毀容貌,又是何苦……這要是讓三王妃知道了,她一定會心裏難受的……”
封玄亦沒有答話,對於臉上親手割出來的傷痕,已經麻木的完全不知道疼了。不管怎麼樣,今晚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將蕭雅送出三王府了,謝長寧想要的結果,他又要怎麼給?拿他臉上的傷痕,去跟她說,他已經盡力了嗎?他不舍得委屈她,真的不舍得……
“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要午夜了……”
“王府附近,有沒有寧兒的行蹤?”
莫青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什麼行蹤都沒有……”
封玄亦垂著眼簾不再說話,從懷裏拿出了那一隻用帕子包裹著的玉鐲子。其實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他的寧兒為什麼要這樣子的逼他,連讓他想要折中的想法都不允許。如果可以,他真的打算舍了這個三王府,不再逼蕭雅,也可以單純地跟自己最愛的人,去別的地方過日子。
隻是……
封玄亦抓著鐲子的手,越來越用力,他隱隱地覺得,謝長寧似乎在做一些,他完全就不知道的事,好似這一次這麼一鬧,他們就再也不會見麵了……
“立刻派人把王府附近重新搜一遍,一旦發現寧兒,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將她帶回王府來!”
“是!”
莫青領命之後,也從封玄亦沉重的臉色上,意識到事態似乎有些不對,就立馬親自帶人去搜。
王府外麵的夜景,沒有閑雜人等路過,除了清冷寂寥,便是到處冰冷的積水。陰雨陣陣的半夜,隻有那熟悉打更的聲響起,在預示著午夜的正子時,已經到了。
謝長寧一個人披著黑色的鬥篷,已經在三王府附近的黑暗中站了許久。鬥篷的帽子,正好將她整張臉都遮掩了起來,好似這深夜裏的一道自然的景色,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