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月見封玄亦沉默寡言,也沒有那個興致再管這個事。上一次兄弟倆喝酒,他因為背上的傷勢,隻喝一點點,現在傷已經好了不少,他幹脆拿過酒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就這樣,兄弟兩個人,極少說話,桌麵上的酒壺越堆越多。不過,封玄亦終究還是因為身體不適,沒喝太多就用手扶著了額頭,隱隱地又有了些許的倦意。
“三哥?”封玄月從座位上起了身,見封玄亦沒了反應,便伸手又輕輕地推了一下他。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曾經在帝都風光無限,在南疆又威望大過天的三哥,此時此刻竟然看起來竟會像是個久病不起的病人,好似輕而易舉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三王府的侍衛取過禦寒的披風,輕聲地蓋在了封玄亦的身上。他們都知道,最近他們主子的狀態很反常,莫青也已經在暗地裏不下了天羅地網,一定要盡快把那個罪魁禍首給抓出來。隻可惜,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多,蕭雅給他們主子喝的藥,初步看來並沒有問題,大夫還在整日的反複研究,深怕那藥一旦搭配了其他東西,也許就會產生新的反應。他們主子至今沒有任何中毒的現象,卻沒人能夠解釋出反常的原因,現在他們主子已經開始不吃王府裏的東西,不在府上同一個地方逗留太久,變著法子想要減輕這種反常的症狀,可暫時還是不見這種症狀消退。隻是隱隱覺得,易怒暴躁的情況有所緩和,也不會再整晚睡不著覺。
封玄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也沒打算去睡覺。他垂著眼眸的模樣,看起來在沉思些什麼,他要等謝長寧醒來,看看今晚的這個事,會是以怎樣的結局收場……
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一直靜謐的客棧之中,忽然有了一絲輕微的聲響。封玄亦原本緊閉著的雙眸,便一下子睜開了。哪怕他的精神始終很差,也常常不在狀態,但是他一直都在等著謝長寧醒過來,他那敏銳的洞察力,在關鍵的時刻,還是能夠輕易地分辨出,動靜是從謝長寧睡著的那個屋子裏傳出來的。
“寧兒?”封玄亦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不知道屋子裏的動靜,是因為謝長寧醒了,還是出了什麼事,急著趕過去看看。
坐在他封玄亦對麵的風玄月,一時之間也被驚動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朝著屋子那趕去。就在封玄亦的手剛觸及到房門,預備用力地推開時,隻聽到門背後的門栓被人用力地插上,然後房門怎麼都推不開。
“寧兒?出什麼事了?快開門……”封玄亦的雙眉微微一鎖,有些擔心屋內的狀況。一旁的封玄月也跟著有些緊張了起來,
“寧兒,怎麼了?”
謝長寧沒有說話,隻是用後背倚著房門。她昨晚喝得酒其實並不多,可真真實實的還是醉倒了。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要回三王府睡覺,隻是剛才又做了個類似的噩夢之後,一覺驚醒,竟會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客棧裏麵。她還沒來及的搞清楚狀況,就聽到外麵傳來了封玄亦的聲音。
聽著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闖入到自己的耳朵裏麵,她第一反應,就是把房門徹底鎖上。她不想見到他,就是不想見……
封玄亦等不到屋裏的人回話,沒了耐心,便想強行破門而入。謝長寧一感覺到自己守不住這房門,生氣的話語,便脫口而出。
“我不想看到你!”
封玄亦的動作一下子止住了,一旁的封玄月更將目光直接轉向了他。
哪怕屋外站著的有兩個人,也全都開口說過話,但是謝長寧沒有指名道姓的這句話,卻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誰。
“寧兒……你讓我進去,我們好好談一談……”
謝長寧依舊用身子抵住門口,固執地就是不想見到他。
“我記得我昨晚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三王府裏麵,我跟蕭雅隻能留下一個。現在你想留的是蕭雅,那我走,以後我的事跟你再也沒有關係……”
“寧兒,我沒有選小雅……”封玄亦垂著眼眸,縱使心中情與義之間再難選擇,他選的那個人,永遠都隻會是她。
謝長寧的神情微微一怔,她都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給聽錯了。明明現在蕭雅依舊還是住在三王府裏麵,他說他沒有選擇蕭雅,可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去改變過什麼。她自認為從認識到現在,她從來沒有逼他做過什麼,隻是這一次,就算她不通情達理,在這無理取鬧,她也一定要逼他立刻給出一個結果。
“那你讓蕭雅搬出去!她什麼時候離開三王府,我什麼時候再見你!”
“讓小雅搬走的事,不可能急於一時,你先跟我回去,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勸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