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南音一臉的不信,收回了原本扶著謝長寧,繼續朝前走去。這一回,謝長寧幹脆不拘小節地提著長衫走,雖然走起來樣子難看了點,至少,不會再被人說笨。
謝長寧跟著慕容南音來到湖畔的一個台階旁邊,除了可以沿著台階下去,同湖水來個親密接觸,其他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真不知道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有什麼值得慕容南音神神秘秘的。
慕容南音指了指謝長寧身後不遠處的幾個大箱子,示意她將箱子打開。
謝長寧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慕容南音,很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又想暗算她。她緩步來到來到那幾個箱子麵前,先是用手敲了敲,然後用手搬了搬,隻感覺裝在箱子裏麵的東西挺輕的,難道,會是那些個蛇蟲鼠蟻?
謝長寧最後又看了慕容南音一眼,從他那一副帶笑的麵容上,還真是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謝長寧小心翼翼地將箱子的蓋子,稍稍打開了,她一看到箱子裏麵裝的東西,立馬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地將所有的箱子都打開了。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河燈在這裏?”謝長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她粗粗地看觀察一眼,都不覺得這些河燈是有重複的。有些即便是樣式差不多,但是顏色絕對不一樣。
“今晚的第一件事,你把這些河燈都放完……”
“就這麼簡單?”謝長寧已經迫不及待地搬起一個箱子,朝著台階那邊走去,“你一個堂堂天機宮的主上,居然也會讓人去買那麼多的河燈來放,你真的不是女人麼?”
慕容南音不介意謝長寧質疑他的性別,他隻是有一種過分平靜的語氣回答道:“雙雙喜歡放河燈……每一年,快要到我們初識的那一天,我就會事先做好各色各樣的河燈,跟她一起放……如果她不在我的身邊,我就自己放,每一年都是如此……”
謝長寧聽著慕容南音的話語,也真的在手裏的河燈上麵,看到一個雙字,隨後每一個河燈上麵也都有這個字,看起來,真的都是慕容南音親手做的。
“你為她做的這些,她都知道嗎?”謝長寧低垂著頭,將第一盞荷花狀的河燈點燃,隨後送入到湖麵上。
“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
“那都一百年了,你還在做這些事,你就沒有後悔過麼?”
慕容南音笑了笑,那笑容裏麵,摻雜著一絲苦澀:“有什麼好後悔的,既然做不了她最愛的那個男人,那就做最愛她的那個……我沒有輸給慕雲卿,從來都沒有……”
謝長寧點燃第二盞河燈的動作,再一次地停住了。她抬頭看向慕容南音,隻見他垂眸的模樣,異常的平靜,他的目光正落在第一盞河燈上,眼裏的神色,也跟著那盞河燈一起,越走越遠。
謝長寧沒有再說話,加快了手裏的速度。這幾箱的河燈,大約也有百來盞,她要抓緊時間才行。
原本隻有月光幽幽的湖麵上,漸漸地明亮了起來。密密麻麻的河燈,在湖麵上越飄越遠的景象,實在美得讓人乍舌。
謝長寧一邊將最後一箱裏麵所剩無幾的河燈,一一點燃,一邊帶笑的眼眸,已經舍不得從那些河燈上麵挪開。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景象,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
慕容南音也站在不遠處,思緒早已從那些過往中,拉了回來。他的目光轉而落在了謝長寧的身上,心裏也是期盼著,如果現在陪著他一起放花燈的,是他的雙兒,那該有多好。隻可惜,謝長寧跟岑念雙長得一點也不像,他的遺憾,注定沒有辦法填補了……
就在謝長寧拿起最後一盞河燈,心情有些激動的將它點燃的時候,慕容南音毫無征兆地,從袖口拿出一枚白色的棋子,瞬間就朝著謝長寧的後背襲了過去。
謝長寧不懂武功,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偷襲。她將手裏最後一盞河燈放入水裏之後,才感覺背後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隻是她的反應太慢,直接被棋子擊中了背部,整個人朝著湖水裏麵一頭栽去。
好在她在摔入湖裏之前,雙腳用力地點了一下台階,她高超的輕功,瞬間讓她一個翻身,來到了不遠處那一盞宮船形狀的河燈之上,用腳尖點在船頂上,穩住了身子。
靠,剛才哪個卑鄙小人在暗算她?!
這裏除了她和慕容南音,好像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來了。
謝長寧下意識地想發飆,真當她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了麼?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慕容南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看來,你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隻有輕功了……”
謝長寧沒好氣地看了慕容南音一眼,不要用那種傲慢的口氣,小瞧她的輕功。要知道,她輕功的水準,不是一般人能夠隨隨便便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