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封玄月說的一臉情深,依舊是那一副用情至深的樣子,體貼著他的妻子。
謝長寧隻能搖了搖頭,隨意地扯出一絲笑容:“怎麼會……”
封玄月溫柔地笑了,用手握住了謝長寧那同樣冰冷的手,打算先帶她回寢宮去。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皇後那一抹不討人喜歡的聲音,竟然毫無征兆地從不遠處響起。
“臣妾聽聞姬郡王終於將失蹤了的郡主找回來了,打算明日進宮拜訪,可皇上以身體不適為由,將拜訪的日子又延後了五天。臣妾還以為,皇上最近太過操勞國事,身體抱恙,特地讓禦膳房準備了珍寶補湯,送來給皇上補一補身子……隻是現在看來,真是臣妾多慮了……”
皇後洪亮的聲音,依舊帶著十足的傲氣,甚至,還隱隱透著一抹嘲諷的調子。她身著高貴大氣的鑲金鳳袍,長長的裙擺脫了一地,沒有經人通傳,也不屈身行禮,就這麼目中無人地直驅而入,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皇上在看到皇後的那一刹那,眼裏明顯就有過一絲憎恨和厭惡,他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拳,最後還是笑著看向了皇後。
“還真是讓皇後費心了,朕最近精神不錯,都會來禦花園走走,正好跟玄月他們聊聊家常……”
皇後的目光,掃了一眼正同她行禮的封玄月和謝長寧,直接無視了他們。
“既然皇上龍體無恙,又為何要將進宮拜訪之事推遲五天之久?難道就不怕此事會讓姬郡王覺得我們怠慢了他,一旦影響到兩國休戰一事,那後果可就非同小可……”
“母後……此事父皇自有安排,無需太過憂慮……”封玄月很自然地替皇上作出了回答,此番皇後特地跑來禦花園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姬郡王,名正言順的住到宮裏,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皇後不以為意地一笑,垂眸拂過她無名指和小指上的甲套,看似隨意地問道;“玄月,這一次從涼城回來,那個專門放幹人血的凶手抓到了麼?”
“暫時……還沒有……”
皇後一下子笑了起來,滿滿都是譏笑的味道:“那可要抓緊時間了,不然的話,這第三個被放幹血的人,就該出現了……”
皇上,封玄月,以及謝長寧,聽了皇後這話之後,都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皇後的語氣,完全就像是一種不容改變的預告。
現在已經有兩個人死得如此淒慘,也如此的蹊蹺,這若是接下去還有第三個,第四個,怕是整個帝都都會亂成一團。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皇後早已洞悉了這一切,還不等封玄月對皇後的這一番話做出回應,就有一名侍衛神色焦急地從遠處跑了過來。
“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第三個……第三個……”
侍衛的話還沒有徹底說完,就突然止住了聲音。就是因為出現了第三個名門千金被人放幹了血,他才會如此的驚慌失措。但是,也隻有在他跑著跑著,越來越靠近皇上站著的地方,他才發現原來皇後也在,立馬閉上了嘴巴。
皇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不單單是因為聽明白了侍衛的話,心裏煩亂,但最主要的還是對於侍衛的冒失,讓皇後白白看了一場好戲。
皇後看著周圍的人,都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臉上的笑意,更加的肆無忌憚。她喜歡欣賞他們這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更加喜歡看到他們懷疑來懷疑去,就是抓不住真凶的惱怒樣。
“謝家也有人死了,也是被放幹了血……這個凶手對本宮來說,同樣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等著給謝家的人一個交代……”
皇後簡短地一句話,就徹底撇清了她的嫌疑,就在她以為,這一次的出現,可以圓滿收場離去的時候,謝長寧突然響起的一番話,讓她臉上的笑意,不易察覺地僵了僵。
“姑姑……就是因為那個凶手至今還沒有抓到,又是衝著朝廷中人來的,所以父皇為了姬郡王的安全著想,將拜訪的日子延後了五天……總不至於讓人覺得,是因為姬郡王武功過人,就不必擔心他的安全,還是說,這第四個要被放幹血的人,是在宮裏……”
皇後看著謝長寧,沒有說話,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這顆她一手培養起來的棋子,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隻可惜,胳膊肘盡是向外拐。
“寧兒……其實姬郡王想早些進宮,也是為了再見見你……上次因為語柔的事,跟你有些誤會,他想及早的,親自跟你解釋一下……”
皇後饒有深意的這番話,讓謝長寧和封玄月的神經,都在一刹那繃緊了。
作為一個至始至終都擺脫不掉姬郡王的女人,皇後的心裏再清楚不過了,一旦被那個可怕的男人盯上,那真的是一個醒不了的夢魘。所以她幸災樂禍,更是抱著一顆看好戲的心,悠然自得地緩步離開了,看到他們一個個忌憚姬郡王的模樣,她心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