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謝長寧站了那麼久,已經淋雨生病了她的,不但腦袋很重想要睡覺休息,連腿都站得快發麻了,實在不想再裝斯文再裝乖巧。以前遇上這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她真想找人把她扁得腫到萌萌噠。
“姑姑……你不覺得這樣子不公平嗎?”謝長寧鐵了心,一副要把黑的說成白的的架勢,“二姐背著你為了封玄亦,偷走了你的解藥,你都沒怎麼懲罰她。而我在慶功宴的時候,隻不過是說出了實情而已,真相確實不是封玄亦襲擊我的,就一直惹姑姑氣到現在。其實我也覺得很委屈,那天明明是慶功宴,明明拿到姑姑送我的鐲子,心裏很開心,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在宮裏居然還會被人襲擊,還受了傷。我是真的被嚇到了,所以當時封玄亦出現的時候,我心裏很慶幸,要是他再晚來一步,也許姑姑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沒想到,姑姑當時護我心切,還因此鬧出了不愉快……這不是寧兒希望發生的……”
皇後手裏的針線活,還真的因為謝長寧的這一番話,被暫時擱置到了一旁。她抬起眼簾,終於肯將目光落在謝長寧的臉上。隻不過那眼光,充滿了嘲諷和不屑,很顯然,謝長寧剛才的說辭,她一個字也不信。
那一晚的實情到底是謝長寧真的被嚇到了,分不清楚狀況才會幫著封玄亦,還是從頭到尾,謝長寧就一直想要擺脫控製,想要尋找談條件的籌碼?這一些她不得而知,也沒有興趣知道。反正,兩名殺手已經死了,也隻有謝長寧和封玄亦心裏最清楚。
再多天花亂墜的理由,她從來都不喜歡聽,她想要的結果,至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皇後從座椅上緩緩地起身,理了理身上這一件價值不菲的鑲金長裙,隨後一臉高傲地朝著謝長寧那走去。
謝長寧麵無表情地看著皇後,不知道這個老毒婦接下去會做什麼。不管是文是武,她都會照單全收,況且以後的過招多了去了,現在就當是熱身好了。反正皇後也沒那個膽子要她的命,沒什麼好擔心害怕的。
不過,皇後接下去的舉動,還真的是完全出乎謝長寧的意料了。
她以為皇後現在朝著她走近,是衝著她來的,可最後在兩人快要麵對麵的時候,皇後卻僅僅隻是同她擦肩而過,朝著她的身後走去了。
謝長寧下意識地以為,皇後這是不想再見到自己,就打算這麼走了。沒想到,謝長寧剛一轉身,就看到她麵前的不遠處,有一個宮婢,正有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跪了很久了,隻不過是一直在她身後的位置跪著,她都沒有留意到。
“本宮讓你傳個話都傳不好,你說,本宮留你何用?”
“皇後娘娘……是奴婢愚鈍,沒有把事辦好……求皇後娘娘饒命啊……奴婢會長記性……絕對沒有下次了……”宮婢抬起頭,整張都是慘白的,渾身都被嚇出了冷汗。
也正是他們的對話,以及宮婢抬起臉時,那張還有印象的容貌,讓謝長寧瞬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這個宮婢,就是之前奉了皇後的命令,來給封玄銘傳話的那一個。也正是她沒有私下裏同封玄銘說,搞得在場的人,都知道皇後就在玉坤宮裏麵。所以之前侍衛攔在玉坤宮的門口,謊稱皇後不在玉坤宮要明天才能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謊。
當然也沒有人會知道,接下去皇上也來了。要不是國師暗地裏將表麵的一切,很好的掩飾過去,那就是欺君之罪,凡是任何一個喜歡多事的,大作一下文章,皇後就又要在皇上的麵前低頭了。皇後自然不會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皇後一臉冷笑得看著宮婢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很快都磕得額頭出血了。謝長寧一直在旁邊看著,心裏為這名宮婢不值。明明是皇後自己耍大牌耍出事來,反而還要把責任推給宮婢,真是惡毒得可以。
“你真的長記性了?”皇後看著一塵不染的地麵上留有下等人的血跡,覺得很汙穢,才勉強開了金口。
宮婢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停止了磕頭,連忙保證道:“真的長記性了,請皇後娘娘相信奴婢,保證沒有下一次,真的沒有下一次了……”
皇後沒有說話,而是提著她的裙擺麵朝著宮婢走近了兩步。
隨後,跪在地上的宮婢一下子尖叫起來,淚水瞬間就湧出了眼眶。
“你敢再叫一下,本宮就割了你的舌頭!”皇宮的腳,繼續狠狠地用力,她那又高又厚的木質鞋底,不偏不倚地踩在宮婢的小指上,都懷疑是不是已經把小指的骨頭踩骨折了。
都說十指連心,手指的疼,猶如錐心一般的讓人難以承受。
宮婢死死地咬住嘴唇,都咬得出血了,不讓自己再發出任何的聲音。她就好像是一個垂死掙紮的人,還想在死亡的邊緣,給自己找出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