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安史之亂”後,唐朝政權走向衰落,藩政割據的形勢已經形成,整個唐朝統治已然是大廈將傾之勢,宦官與群臣爭奪權力的戰爭日趨激烈,在這紛亂的宮廷中,身處宮殿深處的諸位皇子們亦是上演了一幕幕毫無聲息的刀光劍影,愛恨情仇。。。
光化三年六月初九,長安城,大雨,
‘吙啦’一聲,天空中劈出一道閃電,刺得人睜不開眼,暴雨傾盆而下,伴隨著怒吼的寒風,卷著打落的樹葉猛烈的撞擊在城外懸崖邊的山石上,從崖邊向下看,整座長安城在暴雨的衝刷下失去了輪廓,隻能看見遠處微弱的燈光浮沉,李禊站在懸崖邊上,身後就是萬丈深淵,右手輕輕撫著胸口,左手支著一把劍,墨發在空中飛舞,又被雨水打濕貼在額頭,越發顯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他站在懸崖邊,輕輕咳嗽,仿佛風雨中的翠竹,左右搖擺卻始終不倒,雨點很大,直直的砸在劍上,格外冷沉,星光暗淡,顯得不遠處那泛著點點白光的銀鉤鐵鏈分外清晰。對麵,幾十個黑衣人冷然站立,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李禊,他們手上各自握著一條鐵鏈,鐵鏈一端掛著銀鉤,仔細看去,銀鉤上還有細碎的肉和鮮血順著雨水流淌到地下,彙成一條紅色的水渠向低處流去。
“花這麼大代價殺我,二哥可真是舍得”,語氣淡淡,仿佛隻是一句平常的問候,當先一黑衣人聽見,眉間微皺,眼神裏冒著濃濃的殺意,這次出動的幾乎是肅王府的全部精銳,結果死傷過半也沒能殺掉他,回去後自己不知道麵臨什麼樣的責罰,不過,不管什麼樣的責罰,隻要將這個人的腦袋帶回去,自己都能安然無恙,聽著對麵男子傳來的微顯紊亂的呼吸,領頭黑衣人露出狠戾的笑容:“無妨,終究是值得的,不是嗎?”,話說完便做了一個手勢,周圍黑衣人慢慢聚攏上來。。。
李禊慢慢拭去嘴角流出的鮮血,看向黑衣人的眼神毫無情感,冷冷譏嘲的說道:“是嗎?我很期待呢?”,話說完便一個縱身跳下了身後的懸崖,領頭黑衣人閃身過來,卻隻看見崖邊落下的那一把被砍得卷了刃的劍,領頭黑衣人眼神微眯,冷冷吐出一個字:“搜!”
“是”
長安城是一個東西略長,南北略窄的長方形,全城分為三大部分:宮城,皇城,外郭城,宮城位於全城北部中心,皇城在宮城之南,外郭城則以宮城,皇城為中心,向東西南三麵展開。
縱橫交錯的道路將外郭城分作了一百一十坊,各坊麵積不一,南北長在500-838米之間,東西寬在550-1125之間,每座坊的四周都築有圍牆,大坊一般開四門,內設十字街,小坊則開東西二門,設一橫街,街寬都在15米左右,十字街將一坊分為四區,在每一區內都還有一個小十字街,把整座坊分成十六個小塊,分布著民宅,官邸,寺院和道觀等,朝中官員多居於坊中。
李禊被追殺的地方是在長安城南方的一處山崖上,故而血腥的殺戮並沒有波及到城中,此刻外郭城,大寧坊偏西一角的是喬郡王喬靖的府邸,此處雨勢偏小,喬府中的院子裏並沒有多少人來往,隻有廊下的白色紙燈籠搖曳,然而,寂靜的喬府後院小廚房裏傳出一些低沉的話語,還伴隨著瓷盤碰撞的聲音。
“唉,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祠堂裏很冷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聲音略低,似是壓抑著聲線怕被人聽見。
“唉,夫人真是的,為什麼要處處針對小姐,這些年明裏暗裏不知道欺負咱們多少回了”又是一道女子聲音,聲音略高,帶著濃濃的不滿之意。
“噓,小聲點,別讓別人聽見”,好像某人的嘴被捂住,廚房內,綠影探頭看了看外邊,才將捂住紅萼的手放下來,“這次咱們做完芙蓉糕後,我去將門口的人引開,你偷偷進去,別讓人瞧見”,待確定沒有人聽見後,綠影又小聲說道,紅萼應了一聲,便隨著綠影低頭繼續忙碌。兩個小丫頭默默的在廚房裏勞動著,卻沒發現窗口一處紅色衣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