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涵告訴我的,伯父……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林寒站起身來,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這件事,該怎麼解決。一邊是自己愛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母親,這該讓他如何選擇?
如果蘇父真的要把自己的母親送進監獄的,自己又該幫誰呢?
這一切,都是未知數,且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隻能順其自然。
“說來也怪我,怪我不該把上一代的恩怨往你們這一代撒。其實,很多時候我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道理誰都懂,但是要真的做到喜怒不言於色,不是那般容易的。”蘇父略帶著些歉意地開口回答,垂下眸,看不清眼中是什麼模樣。那雙眼睛經曆了太多的人情世故,太多的分分合合,早已經平淡如水。
他本不是個容易去計較的人,如果不是什麼觸及自己底線的事,他向來都會選擇忽視,忘記。人這一生上天給的最大的福氣就是遺忘,當不能忘記以前的往事的時候,真的是種痛苦。當舊時回憶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浮出水麵,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遍一遍地在腦海中閃過,何嚐不是另外一種比世間任何刑罰更加殘酷的另外一種懲罰?
大哥的死讓他久久不能忘懷,壓抑在心中的悲痛一直都沒有發泄出來,而是一直沉積在心裏。他原本想要專心對付冷思蘭的,然而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對付她。進而一直壓抑在自己的心裏,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讓自己發泄的對象,怎麼會不發泄出來?
父債子還,母債子還,一切都是這麼天經地義的。
“我能理解,畢竟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都過去了。”林寒笑著回答,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蘇父並非是個不講人情世故,冷血到骨子裏的人。
很多事情,其實都可以理解。很多事情說不清誰對誰錯的,真的說不清誰對誰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有那麼明白的黑白之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更多的時候,你可以理解每個人的想法,就是不能讚同每個人的想法。
“可你不能原諒是不是?”蘇父直視這林寒的眼睛,冷冷地說道。
“也不是不能原諒,隻是不能讚同伯父的想法罷了。”林寒沉默了半晌,然後低聲回答蘇父。
“怎麼還叫我伯父呢?沒聽出我的言外之意嗎?”蘇父皺了皺眉,語氣中透露的都是生氣的模樣,一張臉嚴肅的不能再嚴肅。
這是什麼意思?林寒有些發蒙,這個是想表達什麼?
“伯父你這是什麼意思?”林寒拍了拍衣服,抬眼看著蘇父,不解地回答。
“有叫嶽父叫伯父的嗎?你是不打算娶涵兒了嗎?”蘇父聲音抑揚頓挫的說道,有些怪怪的味道。
……
林寒愣了下,突然反應過來蘇父是什麼意思了,最近的幸福來著太突然了,他不會是在做夢吧?
“選個良辰吉日,敲定日子,把涵兒娶了吧。別等著涵兒肚子都大了,這樣就穿不上最美的婚紗了。”蘇父笑眯眯地看著林寒,說了個讓林寒足夠震驚的話,“女孩都是要由父親牽著,交給丈夫的。林寒,我把涵兒交給你了,她愛你到了骨髓裏,我沒有辦法阻止她。如果可以阻止的話,我早就阻止她了,讓她跟著你,我不放心你媽媽,可現在我也隻能選擇相信你了。”
蘇父置於身側的手指指節分明,緩緩地收緊,聲線清冽,“有句話說的好,女兒家留在家裏,留來留去留成禍。她長大了,早就不是那個會跟我撒嬌的孩子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會想著拚著去爭取幸福。我作為一個父親,隻能默默地支持她,再也不能用自己的意誌去控製她的想法了。”
“是,謝謝……伯……嶽父……”林寒一時還改不過口來,有些結結巴巴的。
“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女兒,希望你以後都能對她好。”蘇父端起桌子上最茶杯,一飲而盡。而後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坐進了在外麵等候的保姆車內。
林寒目送著蘇父離開,直到那輛車已經消失在他視線裏,卻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好像是天荒夜談,不敢相信。
蘇父突然間的轉變讓林寒覺得自己一直鬱鬱在心,覺得很棘手的事得到了解決。
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回家給阿涵說吧。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阿涵,趁著蘇父現在還沒有反悔,趁著阿涵肚子還沒有大起來,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