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成長,要長大,要學著獨當一麵,因為,他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在她的身邊,如果……哪天他出意外了……她該怎麼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切不測發生之前,教會她自保,這樣,他可以放心。
即使是死亡,也可以坦然麵對。
季雲允向來笑笑嘻嘻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小涵兒這是把話說絕了。
是他利用了她,他有什麼權利自怨自艾呢?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用句俗語來說,叫做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選擇對的,和自己想要做的,他選擇了對的,而不是自己想要做的,所以,結果都是自己應該承擔的。
意料之中不是嗎?
痛心嗎?
……
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千涵最終還是沒有擺脫蘇氏,蘇氏像個劫,糾纏著她,夢魘,沒有終止。
那天沈逸從李子手裏接過那張龍飛鳳舞地紙條以後,被他不經意間地扔在一邊,直到有一天,他有事剛好路過一家叫sunshine的珠寶店的時候……
本是不經意之間的,想看看就走,卻沒想到被那個遠遠地背影吸引,僅僅是個背影,卻讓他就停下。
搖下車窗,直愣愣地看著那個人,他甚至揉了揉眼睛,想要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可揉了又揉,在來一次,卻發現,那個背影,真的和自己記憶中的不知不覺地重疊起來。
多年前,多年後,明明是有變化的,可是他依然那麼堅信那個人就是掩埋在自己記憶中的人。
李嫣鈺啊。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他想去打招呼,卻發現,嗓子就像是失聲了般。
就這樣,看著,一直透過車窗看著,恍恍惚惚間,也覺得這是種來之不易的幸福。
她轉身,目光稍微有點看向這邊的趨勢,他就躲閃不已,生怕他們有目光的碰撞。
有一種愛,明知無前路,心卻早已收不回來。
固執,固執,執念,執念,真是這世間最毒最毒的毒藥。
他靜悄悄地,像個小偷,窺伺著她的一切。
他以為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其實暗中早已有人把他的一切看透了,而且是那個他最不願讓知道的人。
“來了也不進來坐坐嗎?”她敲響她的車窗,巧笑嫣然地問他。
他抬頭,看見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客套而又疏離地對他說,要進去坐坐嗎?
他突然間像是回到年少輕狂的時候,時光,這麼多年,仿佛都沒偷走他們的回憶。
蠢蠢欲動,他甚至想要說出,我們再談一次戀愛好不好?再回到從前好不好?
假裝一切隔閡都沒有發生,假裝我們是情侶,假裝是夫妻,假裝一個一不小心就白了頭?
我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真的一個不小心就白頭?一起白頭好不好?
“嗬嗬……”他尷尬地笑著,被人抓包,真的不是一般地尷尬,笑嗬嗬地將車停在一邊,跟著她走進了珠寶店。
“嫣鈺……好久不見,你……還過得好嗎?”沈逸期期艾艾地問著,問完又突然間覺得像是多嘴了。
“很好,你呢?”
很好嗎?
“我也很好。”
……
然後,一路沉默無言。
他好什麼啊,沒有她的日子,他幾乎每天都活在煎熬中。
小涵在國外的那段時間,他一麵擔心著小涵,一麵想著她,真是生活在地獄中,哪裏叫過得還不錯?
可他就是這麼虛偽,一本正經地說著昧著良心的話,因為她說過的很好,所以他也隻能回答自己過得也很好。
不想失了麵子。
“坐坐吧,我去倒杯茶,我記得你好像比較喜歡喝龍井的。”李嫣鈺笑言,轉身去泡茶。
“嫣鈺,不用了,我早就……戒了……”他急急地喊著,攔住她前行的步子。
以前喜歡喝是因為那是她親手泡的,而她走以後,再也沒人可以為他泡出記憶中的味道,即使是泡的再好,他也喝不出原來的味道了。
“戒了呀,那真是可惜。我老公就喜歡喝龍井,特別是我泡的。本來想跟你秀一下手藝的,真是可惜了。”她麵不改色地念出那兩個字,臉上分明是幸福的模樣,那種幸福是無法偽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