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與眾不同?還不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沒長三頭六臂,沒多幾隻眼睛,要非說與眾不同,就是脾氣忒讓人看不透了點。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千涵撇嘴,特無語的樣子。
“涵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蘇母得意地看了看千涵,“李醫生早就不是當年被你無意間救下的那個人了,我和你爸爸也沒想到他個性會如此的堅韌。當初救他完全是因為為你祈福的緣故,外加這孩子看著的確可憐,想著幫他把傷治好就行了。哪知道他後麵竟跑來求你爸爸讓他去讀書,並且要讀最好的那個學校。”
“那父親就這樣同意了?”千涵歪了一下嘴,問道。
“哪能啊,你爸爸雖然心善,可也不是這樣幫別人的,誰知道他跟得上進程沒有?再說,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總歸是有些麻煩的。”蘇母搖頭。
“那媽媽是怎麼對他印象深刻的?”
“這就是這孩子與眾不同的地方了,他見你爸爸不同意,便日日到你爸爸的公司去求你爸爸。你也知道中考那幾日頗為炎熱,一個孩子站到大樓下曬得都要中暑了,搖搖晃晃的,卻還是不肯放棄。硬是咬牙堅持了。你爸爸見他這樣也於心不忍,便問他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麼人?”蘇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抿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這孩子倒也老實,說自己家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從小和他父親相依為命。可他父親身子向來不好,在他高考結束以後,竟一命嗚呼了。留下一大筆巨額的醫藥費,和一個孤苦無依的他,他交不起學校的學費,便隻好四處流浪。”
“哎……”千涵聽著李子的身世,長歎了一口氣。這般不幸的身世,再心硬的人也無法漠視吧?聽來都讓人覺得心疼,千涵無法把剛才那個陰晴不定的人和記憶中那個倔強的少年聯係起來。幸福的人的生活都差不多,不幸的人的生活卻是各有各的不同。
“別歎氣了,他算是幸運的了。你爸爸見他這樣便資助了他上大學的費用,走了些後門讓他進了Z大,若不是家境不好,這孩子也不至於現在還隻是個醫生了。就他那份韌性,這世間也是少有的。可惜了一顆好苗子了……”蘇母惋惜地說道。
“是有些可惜,那後來他在Z大的生活費是怎麼辦的?爸爸一起資助了嗎?”千涵偏著頭問道。
“沒有,你爸爸隻資助了他學費,生活費是他自己掙得。本來你爸爸想要資助的,奈何這孩子脾氣倔,不肯讓你爸爸接濟,說學費等他工作了會還給你爸爸的。”
“那後來呢?”
“後來這孩子還真的在大四畢業以後把錢如數還給你爸爸了,本來你爸爸也沒放在心上的。”
那這人還真是個倔強的性子啊!千涵感歎。
千涵在醫院住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樣子,就被那位李醫生告知可以出院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千涵聞了很久,早就厭煩了,能早點出院,千涵正是求之不得呢。
“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幫你說謊了。”千涵臨走前那位李子醫生特意過來警告她一番,千涵頗為無語。
“李醫生跟你說話呢,你這孩子,怎麼黑著臉呢?”蘇母看著千涵對李子愛答不理的,雖然沒聽清李子到底說了什麼,可看自家女兒的表情,蘇母下意識的覺得是千涵不聽話,轉身斥責千涵。
“是,知道了。李醫生。”千涵對著李子說著,卻在蘇母看不見的地方對著李子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很。小人小人,隻知道告狀!
李子看著千涵跟在蘇母後麵,低著頭離開醫院,嘴邊揚起了一抹濃濃的微笑。
一個端著醫療用具的小護士恰好從這裏走過,看見李子神秘莫測的笑意,“啪”地一聲打碎了工具。小護士慌慌張張地低頭撿起玻璃碎片,心裏想著自己肯定難逃一劫了,平時李醫生最不喜歡別人做事馬馬虎虎的,自己這次居然還當著他的麵摔碎東西,不是惹禍上身嗎?都怪剛才李醫生嘴邊的那抹笑意太迷人了!害的自己失了神,不然怎麼會打碎東西呢?
小護士心裏忐忑難安,撿玻璃的手都哆哆嗦嗦的。埋著的頭一直不敢抬起,生怕被責罰。
等小護士鼓足勇氣抬頭的時候,發現李子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了。奇怪,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自己居然沒被責罵一通?小護士暗自長歎一口氣,趕緊將東西收拾好,離開了。
千涵回家以後在家靜養了很長一段時間,原因有兩點,第一:千涵的手傷的的確很重,第二:蘇父見她難得出一次門都將手弄傷了,不讓她再出門了。千涵是蘇父的掌上明珠,從小就被蘇父寵著疼著,哪裏允許有半點差錯?